近了成都,抬頭看著西蜀王城的輪廓。常勝猶豫了下,再度開了口。
“閻辟,當真沒有跛人的情報么?!?br/>
“小軍師,確實沒有,鐵刑臺未能探出跛人的所在?!?br/>
常勝點了點頭。不管身在何處,他始終放心不下的,便是西蜀的跛人。這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向來是他的最大心病。
當然,他也明白,在這般的光景下,跛人趕不及的。
“小軍師,有些不好?!闭敵傧胫?,便在這時,一個裨將焦急走來。
“派出的探查營,還未到成都,便遭遇了蜀人的伏擊。死傷慘重,只得先退了回來。小軍師……按道理來講,成都是蜀人的王城,必然是守備重重的。我先前就想覺著,該派出多一些人。”
“你不懂。”常勝搖頭,“我這般的打算,是猜出了一些事情。譬如說,于文只知無法力取,又焦急取勝,當會用其他的法子,將我引入埋伏。”
“他猜著我,我何嘗又不是防著他。相比起跛人而言,于文雖算得大才,但尚有一份不足?!?br/>
常勝停住話頭,抬起目光,繼續打量著面前不遠的成都巨城。若放在以往,他或許要更小心一些,不會如此的火中取栗。
但敗了攻堅戰,蜀人又堅壁清野,守在南林山脈上,都開始殺馬充饑了。不去南海,那只能奔殺一處藏糧之地,使大軍恢復最盛的戰力。
成都,或有埋伏,但這般的巨城,哪怕于文布了局,但一句話,虎穴中依然會有虎子。
且,若以后能仗著成都據守,憑著萬人的老卒,足夠強撐很長一段時間。
于文在賭,他又何嘗不是。無非看誰的布局,更加棋高一著。作為北渝半壁江山的軍師,斗敗于文的信心,他還是有的。
“傳令,無需顧慮,先直奔成都之外?!毕氲奖M處,常勝沉沉下令。
……
“留下的伏軍,或能擋住北渝人的斥候一些時間。但憑著常勝的本事,很快便會發現端倪?!弊窊粼诤?,騎在馬上的于文嘶聲開口。
“上將軍,若常勝發現不妥,恐怕大事難行?!崩盍肓讼腴_口。
“自然是?!庇谖狞c頭,卻又忽然一笑。
“如今這等光景下,即便你我這些人加起來,都勝不得常勝的計謀。但偏偏,有一人足以?!?br/>
“上將軍的意思……是小軍師東方敬?難道說,小軍師趕回蜀州了!”李柳說著說著,臉色變得狂喜起來。
若是小軍師在,根本無懼常勝。
“子堂,你猜呢?!?br/>
“我哪兒猜得出來,小軍師是神秘莫測的人。而且,按著路程來講,小軍師先前還在前線那邊……”
于文又是一笑。
“此場妙局,并非我一人之功,乃是趙妃與我所商。合我眾人群計,方能留住常勝?!?br/>
“子堂,你等著吧,他會入成都的?!?br/>
“上將軍,若入,又會如何。”
“成都乃是我西蜀王城,橫距極廣。若論野外遭遇,常勝會很難纏。但若是成都夜戰,先有布置的埋伏陷阱,又有我蜀人熟悉各種城建,再加上士卒二三倍于敵軍,或能在夜色巷戰中,大敗北渝。只要常勝從南城門而入,便算入了我西蜀的甕?!?br/>
“以我之長,擊敵之短,方是大勝的良機。”
“怪不得,先前就百姓都調出了城外?!?br/>
李柳聽完,認真朝著于文一個抱拳。
“文則,無愧于我西蜀上將軍?!?br/>
于文撐著身子,同樣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