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眉間一冷,好在情緒能收放自如。
這個徐元還真是有備而來,連邱大人的七寸在哪里都能知道。
先前若自己還對他的身份存疑,現下已經徹底確定了。
這場戲唱到如今,等的就是林清殊坐不住。
林清殊想出擊,偏偏又免不了謹慎。
才會讓徐元來打頭陣。
可慕容霽要的不止是徐元這個小卒,得設法將林清殊給逼出來才是。
“你且說說,是什么好辦法,能讓姓邱的改口?!?br/>
“在來京城之前,哦不,應該說做好打算陷害袁旭之前,那位邱大人應該已經安頓好了自己的妻子兒女。畢竟這趟渾水性命攸關,他自己一著不慎可能就沒法活著離開京城了,總要給家人一個退路?!?br/>
慕容霽做恍然狀:“你的意思是,找到他們的家人,就能逼得姓邱的再翻供?”
“小人不才,但在從前投奔的府上,主人家和邱大人頗有些交集。所以應該有辦法幫助殿下您找到他家人的下落,到時候將他們抓來扣在您的手里,也就不怕姓邱的敢不對您言聽計從了?!?br/>
“呵,徐先生的人脈還真是不少?!?br/>
慕容霽似笑非笑,隨即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
“不過,禍不及妻兒。這樣的做法,本王心里有些內疚,實在不愿意如此行事。何況,本王能以家人威脅他,焉知岄王不會以同樣的理由反擊,到時候真的給本王扣上一個威脅逼供的罪名,洗都洗不清,豈非自尋苦惱。”
見慕容霽一口就拒絕了提議,徐元有些懊惱。
他原本信誓旦旦,可以將那位邱大人的妻子兒女給控制住。
只要逼得姓邱的翻供,硬拉袁旭下水。
袁家鐵定坐不住,跟慕容霽徹底撕破臉,雙方就不會再有回旋的余地。
可現在慕容霽不肯這么做,該不會是還對岄王留有余情吧。
那就不好辦了。
慕容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徐元的神色,將他的想法猜出了大半。
他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再有,誠如你所說,如今所有的線索都系于姓邱的一人身上,主動權豈不是交給他了。姓邱的要是反復修改供詞,這口供的價值只會越來越低,毫無意義。屆時百官以此人滿口謊言為由認定袁旭是無辜的,要求本王放人,本王便被動了?!?br/>
說到這里,他對著徐元循循善誘。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什么證據,可以幫助本王打壓袁家的嗎?其實不一定非要針對袁旭一人,本王氣惱的,是整個袁氏一族?;屎蠛蛯橥跞缃癯掷m跟本王作對,背后也是因為有袁家勢力的撐腰。只要將袁家聲譽毀了,他們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聽到慕容霽這么說,不知為何,徐元有一瞬的恍惚。
他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位宸王殿下,該不會是對林家昔日的滅門慘案有所了解吧。
莫非,他猜到了其中另有冤情?
可這不可能啊,朝廷怎么會對幾年前一個官員的死再度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