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弈的書房有些凌亂,散落著書卷文冊紙張。
幾張紙還飄到了門口,梁薔低頭看了眼,一眼就看到寫的是某某某,什么時候曾與先前的趙氏來往過密——
這是一封舉告密信啊。
但舉告密信就這樣扔在地上,可見鄧弈也不當回事。
梁薔收回視線,避開這幾張紙,站定在室內,抬起頭看。
亂紙亂書簇擁的書案前,穿著太傅官袍的男人坐在椅子里,手里拿著文冊在看,眉頭蹙起。
他相貌平平,但長眉深目,再加上官袍肅重,讓他整個人凜然不可直視。
梁薔知道不該多看,只是忍不住好奇,他出身官宦之家,交友廣闊,朝中大臣士族幾乎都知道,但這個鄧弈,真的是塵埃一般的人物。。
就算真是靠著汲汲營營當了太傅,如今也沒有人真把他當小人物了。
鄧弈抬起頭,迎上年輕人的視線。
梁薔一驚忙垂下頭,俯身施禮:“梁薔見過太傅。”
鄧弈握著文卷問:“怎么穿成這樣?”
梁薔的兵袍還卷著抱在懷里,忙再次施禮:“末將失禮,為了避免民眾誤會將兵袍脫下。”
鄧弈笑了笑,不用梁薔再多說,就知道什么意思,先前街上的熱鬧,擲花相迎的不是他,他不想被人圍問。
世家公子很要面子,或者說,很自卑。
“讓梁公子以私人身份進京,是本太傅委屈你了?!彼f。
梁薔忙再次施禮稱不敢。
鄧弈擺擺手:“我事情很多,這些客套話不用說,委屈你不委屈你,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也不在意, 讓你來, 是以私人的身份, 問你邊郡的情況,你也要以私人的身份答,不用有所顧忌。”說罷指了指一旁, “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