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出來之后,感業寺驟然安靜下來。
寧奕注視著那截車廂,他在思考如何開口,聽起來,對方的話語并不帶著如何羞辱的意味,似乎只是好奇自己是否真的知曉,此刻在車廂里坐著的那位,是什么樣的身份。
不用動腦,哪怕是用腳趾頭去想,能夠被兩座圣山的大人物圍擁著的,在整座西境內,還能有誰?
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此發問,哪怕不帶著羞辱,也有些徐藏明知故問的無恥風范了。
于是寧奕老老實實認真回答。
他很是惜字如金的說了三個字。
“三殿下?!?br/>
車廂內的那個人語調木然的開口。
“寧奕。你劫了本殿的貨?!?br/>
寧奕并不驚奇于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二皇子遠在東境,能夠叫來一批馬賊實行殺人越貨,更不用說這位就在自己大本營的三殿下了。
寧奕只是皺了皺眉,如果說他劫走這批貨的確沒有錯,他把一整節車廂當中最貴重的物品都找了出來,為了破開初境,他吞下了車廂底兩顆品秩不凡的陰珠陽珠。
但是剩下的車廂究竟去哪了,寧奕知道這批貨要送到感業寺,但他在這里待了如此之久,連個車影子都沒見到,鬼知道被誰截走了?
寧奕欲言又止,他杵著傘劍站在寺門,頭頂著一團黑線,終于明白了徐藏背黑鍋的感覺
車廂里的那個人,似乎有些失去了興趣,幽幽道:“你敢截我的貨,這是死罪?!?br/>
這句話說完,小無量山和劍湖宮的那兩撥人馬,便不再是懨懨無力,而是抖擻大袍,氣勢壓下,感業寺內枯葉紛飛,淵渟岳峙。
坐在車廂里的李白麟,說完之后,便懶得再看,他先前瞥了一眼,這個少年也并不如何的出眾,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打劫大隋皇室的貨物,本身就是一樁死罪。
如果那個叫寧奕的少年,不能給出一個他愿意接受的答案,那么他會把這個犯了天下之大不諱的少年,繩之以法,親自交給蜀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