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來吧?!毙±钺t生沙啞著嗓子,滿臉的枯槁,像是老了20歲一樣。
確實比他老二十歲的胡主任更是眼袋深掉,嘴唇開裂,仿佛陷在了KTV里又吹又腸了三天三夜似的,兩眼無神的嘆口氣:“我……我們一起?!?br/>
“您休息一下吧?!毙±钺t生低聲道:“凌然一會兒還不知道出什么招呢?!?br/>
“不管……不管出什么招,我們接著就是了。”胡主任呼氣都覺得費力,同樣低聲的道:“咱們做一晚上的手術,覺得快要累死了,他應該也差不多了,現在,大家都是吊著一口氣的人,就看誰堅持的久,誰就贏了?!?br/>
說話間,就見重新洗了手的凌然,精神抖擻的走進了手術室。
剛剛喝過精力藥劑的凌然,正是精神飽滿,情緒高漲的時間,他看看時間,不覺露出微笑,道:“6點鐘正好,我們搶在大家上班前,盡可能的多做幾臺手術,一會兒,人來的多了,我們再休息。如何?”
已經換了一波的護士和麻醉醫生,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按照醫院的制度,原本用于值班的護士和麻醉醫生,主要都是為了應對急診手術而準備的,但因為凌然的習慣,包括手術科、急診中心和麻醉科,都不得不改變了值班方案,安排更多人為晚間的“凌然手術”做準備。
不過,“凌然手術”雖累,分錢卻是爽快的,所以,大家雖然身體上已經開始抗拒了,下意識的還是會答應凌然的要求。
這年月,錢難賺屎難吃,普外科肛腸科的主治們吃著屎,也不見得賺得有凌然的助手多,在這種刺激下,再難熬的夜,終究也是能熬過去的。
熬了整晚的小李醫生與胡主任則有些不同,身體搖搖擺擺的互相看著。
“再堅持一場手術?!焙魅我膊辉敢庹J輸,哪怕并沒有人跟他在比較,他也堅強的道:“人力有時而窮,凌然也是一樣?!?br/>
“是。他肯定也累壞了?!毙±钺t生點頭。
“凌然還是年輕,才二十幾歲吧。讓我年輕二十歲,我比他還能熬。”胡主任吹了一句,又舔舔嘴唇,道:“但他再能熬,也做了這么多手術了,咱們上臺的時間晚,等把今天熬過了,我再把滿漢全席的病人拉過來,到時候,凌然就算再能打,也會陷入兩難的選擇?!?br/>
胡主任說著,堅定語氣道:“所以,咱們是戰略性的熬?!?br/>
“恩。那我跟病人溝通一下。”小李醫生也不管現在的時間,抓著手機就給病人發了語音。
他們接診的這名病人是名習慣性脫位的病人,曾經多次就診,但并未手術,發展到今天,病人已經變成打哈欠會脫位,睡覺會脫位,伸懶腰都有可能肩關節脫位的情況。
病程進入到這種程度的病人,個人生活受到巨大的影響和挑戰,對醫生也是巨大的影響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