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儉給你來信了?”邵樹德將手從玉墜上抽出來,悻悻地說道:“朱玫和他不對付?還是怎么了?”
“唔,是該走動走動,以后玉娘可帶著他的從甥上門省親嘛。”邵樹德不要臉地說道,說著說著,手又撫到了他最愛的翹臀上。
邵樹德見她說這話也是鼓足了勇氣,便道:“那要看趙將軍的意思了。在邠寧當外鎮軍使,可見朱玫亦是信任的,他可未必愿意?!?br/>
趙玉的母親早逝,父親又卒于太原府任上。在夏州,確實沒有任何親族。本來自己還考慮將義女邵果兒嫁給經略軍使楊悅的孫子聯姻呢,現在想想,先擱置了吧。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他還是有些愧疚之感的,不想看到她失望。
“玉娘,教你們記賬的方法會了嗎?”
“這是幕府張判官呈交上來的器械賬本,你照著新法子,按倉庫屬地、器械分類、耗費幾何重新列個表。這舊賬亂七八糟的,某看著頭痛?!鄙蹣涞路愿赖馈?br/>
自己缺乏秘書啊,只能讓妻妾來代勞了。好在都是文化人,也聰明,學點加減乘除并不難。列個現代記賬表格,自己看得也更清晰明了。
軍屬農場和榷稅的賬,目前是大封在記。小封本來也有任務,但她挺著個大肚子,不方便。至于自家正妻,就整不太明白這些東西了,不過她會騎馬,也會射箭,這個技能,呃,似乎還沒小封的劍舞對自己有用呢。
不過大封前陣子倒提過,河中封氏,名門望族,源于渤海蓨縣。國朝初期,封德彝還和李淵做了親家。封氏姐妹的祖父封敖歷仕臺閣,被封為渤??h男,家里好幾個進士,至少她倆的爹都是進士,目前在外鎮為官。
還有趙玉的那位從叔趙光逢,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也許跑去了蜀中。他若是肯來,副使、掌書記還不是隨便挑?這些幕府官職,沒有品級,但有實權,向來是那些嫌京官俸祿低的高學歷才子的首選。
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在這個道德底線一再被突破的亂世,沒有親族可以依靠,那么就只能用妻族了。外人根本信不過,上下相疑,都缺乏安全感,還怎么做事?這就不是正常的時代!
河中封氏、天水趙氏在國朝只能算是中等家族,但他們若能投資乃至投靠自己,自己還不得倒履相迎?
吃完午飯后,邵樹德去封氏姐妹那邊說了會話,睡了個午覺后,又到衙廳辦公。才剛用毛筆歪歪扭扭地在一份文件上寫下了意見,夏州司馬李杭跑了過來。
“李司馬辛苦了。”邵樹德起身迎道:“郝振威、契苾璋都說了些什么?”
邵樹德點了點頭。李克用這廝,人緣是真的差,敵人也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幽州李可舉、大同赫連鐸、振武軍契苾璋、天德軍郝振威等人,這都是最近幾年與他廝殺過的。對李克用這個人,邵樹德的意見是以防為主,他在河東做什么不管,但不能讓他把勢力延伸到河套地區,那樣會令自己兩面受敵,戰略層面被動。
契苾璋愿意結盟,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就在討黃巢那會,他還奉朝廷號令,與郝振威、赫連鐸、李可舉一起,捅過李克用一竿子。再加上乾符年間的舊怨,基本是很難開解的。李克用的心胸,可不怎么開闊!
“李司馬辛苦了,先回家休息一段時日,也不用去曹司上直了。待明年,再幫某出使下鄜坊、丹延以及河中。唔,路上可以順道去下南山黨項,某想試探下野利氏的態度?!鄙蹣涞抡f道。
李杭離去后,邵樹德又批閱了會文件,然后便去了城中營房,視察部伍。
在與家人一起度過了正月之后。整個二、三月,邵樹德都扎到了軍營里頭,鐵林軍、衙軍輪番會操,士兵們漸漸收起了慵懶之色。本來就是職業武人,足糧足賞養著,還定期操練,就應該體現出高人一等的戰斗力和精神風貌。
四月初一,軍中占卜:出師大利!
初六,折家派來的向導亦至,他們將幫著大軍在草原中尋找水源,補給牛羊,同時帶路殺向拓跋家的黨羽部族。
回望著高大險峻的白城,邵樹德心中感慨萬千。在二月初的時候,小封給自己生了一個女兒,自己有了子嗣。據郎中講,趙玉也已經懷孕,都是大喜事。
胸中的大志,一刻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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