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閃現,世界變幻,云澈睜開眼睛,看向眼前這聚結了神界所有年輕天才的預選會場。
大地枯黃,建筑林立,雄偉古樸的同時,又大都破敗。身邊,冰凰弟子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他們看著自己所被傳入的世界,眼中的激動緊張逐漸轉為詫異。
這分明是一個古老古樸,又沉寂已久的古城,哪里像是什么“預選會場”。
“這……好像是個廢棄的古城池?”云澈看著周圍道。
“聽師尊說,這次玄神大會由于有宙天珠,預選會被傳送到宙天珠的內部世界?!被鹌圃谱哌^來道:“所以這里很可能并不是預選賽場,而是賽前的一個臨時安置點?!?br/>
這里自然不只有他們,周圍不斷傳來著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因為能被送入這里,最少也要神劫境。也就意味著在這個世界,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神劫玄者,甚至神靈玄者,在這里隨處可見。
不過他們都并沒有四處探索,大都端坐原地,平心靜氣,進行著大戰之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準備。
“宙天珠內部,的確是很令人期待 ?!痹瞥盒χ溃骸斑€有不到三天了,破云兄是否要調整狀態?”
“不必?!被鹌圃谱孕艥M滿:“宙天神界的氣息雖然和炎神界大有不同,但也不至于對我造成什么影響。”
他看著遠方,聲音忽然沉重了幾分:“這場玄神大會,我必須沖入千名之內……無論如何。”
“相信破云兄定能做到。”云澈并沒有說“不需給自己太大壓力”之類的安慰之語,因為火破云身上所抗的重壓,如一個龐大星界般沉重,無法用任何安慰撫平。
另一邊,冰凰弟子已被沐含玉的引領下聚集一處,他來到云澈身前道:“云澈師兄,我們剛找到一個安靜之處,你是否一起?”
“不用了?!痹瞥簱u頭:“我想隨處走走,你們不必管我、”
“也好。”沐含玉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云兄弟,”火破云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感覺……你似乎對玄神大會似乎并沒有太深的渴望,反而有別的什么心事?”
“玄神大會,是屬于破云兄這等曠世奇才的,如我這等修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績,所以也就難有太多的興致?!痹瞥弘S意的說道。
“云兄弟可千萬不要如此妄自菲薄?!被鹌圃茡u頭道:“云兄弟從神元境到神劫境,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再加之你的寒冰天賦,如果這玄神大會晚上二十年,怕是這整個東神域都會從此無人不曉云兄弟…之……名……名……”
火破云的聲音忽然弱了下來,整個人呆在了那里,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如忽然失了魂。
“?”云澈疑惑的回身,一眼看到了一抹絕美的雪影。
她本是向這邊看來,但碰觸到了云澈的目光,一雙寒晶般的美眸卻是轉開,只留給云澈一個緩慢遠去的漠然背影。
“妃雪?”云澈不自覺的輕念一聲,心中泛起微微的復雜。
“剛剛……那也是你們宗門……是云兄弟的師妹?”火破云已是回神,用盡可能平靜的言語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
“也算……是吧?!痹瞥簩︺邋┫騺硎菐熃阆喾Q,雖然就宗門規矩而言,沐妃雪的確是他的師妹,目光不著痕跡了掃了一番火破云的神色,云澈似笑非笑的道:“她是渙之大長老的孫女,沐妃雪?!?br/>
“???”火破云一怔,隨之有些激動的道:“原來她就是沐妃雪!我之前……居然一直沒注意到?!?br/>
火破云在三年前隨火破云初次踏足吟雪界之前,就曾聽過冰凰神宗的沐寒逸、沐妃雪之名,但他修煉成癡,對玄道之外的事都并不關心,自然也不會去關注冰凰神宗的頂級弟子。
方才,才是他第一次,第一眼見到沐妃雪,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朵無暇冰蓮在瞳孔中開放,讓瞳孔中的整個世界都如剎那夢幻般美奐絕倫,隨之,這種感覺如不可控的瘟疫一般蔓至他的全身,再侵入心魂,讓身體和靈魂中的火焰都自發的燃燒,混亂的沸騰,無法休止。
這種感覺,平生從未有過,也無法用任何他所知道的言語去形容。
“破云兄,你沒事吧?”云澈忽然冷不丁的問道:“你該不會是……”
“不不不!絕無此意。”云澈話未說完,話意未明,火破云已如遭針扎,連忙否認:“早就聽聞沐妃雪如雪仙化人,剛才一見,不但名不虛傳,還要更勝聞名,所以深感驚艷,才會有些失態,絕……絕無他意。何況我立誓一生追求極致玄道,又豈會屑于男女之情。”
“……我是想問,你該不會是第一次見妃雪師妹吧?我還以為你早就見過她了?!痹瞥核菩Ψ切Φ牡?。
“……”火破云面孔一僵,尷尬一笑,有些訕訕的道:“的確是……第一次。”
論玄道修為,云澈與火破云相差極遠,但論及男女之情,云澈所涉獵的要比火破云多得多。他會豈會不明白火破云剛才的反應意味著什么,他看似隨意的道:“在追求玄道這一點上,妃雪師妹倒是和破云兄很像。冰凰女子本就清心寡欲,而妃雪師妹又是冰凰血脈的直系傳承者,據說一生都不會有男女之情和男女之欲,更不可能嫁人,就像我師尊和冰云宮主一樣,唉,也是可惜啊?!?br/>
一向淡薄,甚至不屑于男女之情的人一旦忽然對一個人生情,往往會強烈深刻到極致,甚至一生可能就這么一次。對于火破云面前沐妃雪的剎那失神,云澈感覺到的不是好笑,而是有些沉重。
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能做的,就是試著讓火破云自己逐漸抹去剛才那一瞬間的悸動,但結果會如何,無人可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