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冰凰圣殿,云澈沒有馬上去找沐玄音,他立于飛雪之中,抬頭望天,心頭如壓萬鈞,許久都無法喘息。
再沒有了面對火破云時的平靜淡然。
滄云大陸的人生,極大的影響了他的性情。因為蘇苓兒的香消玉殞,他總會愿意不顧一切的去愛惜和保護身邊對他好的女子,也因為那一生的舉世皆敵,他極少真正接納和信任一個人,也就極少有朋友。
在下界,他真正當朋友的唯有夏元霸和凌杰。
在神界,唯有火破云。
他對火破云的好感,起初是因他的金烏傳承……因為金烏魂靈對他有著數次大恩,直到其消散,他都無以為報,另一方面,若品性不端,也斷然不會得到神界金烏魂靈的完整傳承。
所以,火破云是云澈到神界之后,唯一一個初見便不怎么設防的人。
兩人一戰相識,從吟雪界到炎神界都是惺惺相惜,互賞對方。后同入宙天,再后……
云澈連晃數次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事。
他感覺的到火破云的懊悔,親眼看著他面對洛孤邪的力量時第一時間擋在他面前,他亦相信火破云雖變了許多,但本性始終未變……但,做了就是做了,無法回頭,無法更改。
崩潰也好,失心失智也好,至少在他向洛長生傳音時……火破云是想讓他死。
這是一道,永遠不可能抹去的裂痕。
這一切,云澈的反應似乎很淡……但其對云澈的打擊,遠比表面看上去的大。
沐妃雪腳步無聲的走近,看著云澈有些失魂的樣子,她唇瓣輕動,卻終是沒有問出,而是淡淡道:“云師兄,師尊在等你?!?br/>
“……呃,我知道了?!痹瞥夯厣?,微微點頭,他邁動兩步,又忽然停下,向沐妃雪道:“妃雪師妹,你……”
沐妃雪:“?”
“……”云澈聲音止住,面色一陣變幻后,又搖頭一笑:“沒事,我這就去見師尊?!?br/>
沐妃雪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中遠去,目光迷離間,腦中又一次回想起沐冰云向她說起的話……
呼了一口濁氣,云澈捺下心境,踏入冰凰圣殿,來到了沐玄音身前:“師尊?!?br/>
沐玄音心若明鏡,但沒有過問火破云一事,直接說道:“你方才問起為何夏傾月成為了月神帝,在告訴你一切的答案之前,你最好有所心理準備,可別讓我看到太難看的樣子?!?br/>
“……”沐玄音這句話,讓云澈無法不心弦一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曾經的月神帝月無涯,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便逍羝降恼f了一個神界皆知的事實。
“死……了?”雖然心中隱有預感,但親耳聽到沐玄音說出,云澈還是心中大震:“怎么死的?這個世上真的存在能殺了一個神帝的力量?”
當年,夏傾月在遁月仙宮中告知他,月無涯得到了他五年內必亡的天機預言,那場欺瞞天下的大婚,便是他準備的后事與遺愿之一……雖然,月無涯極為相信這個預言,但云澈卻嗤之以鼻。
但他竟真的死了!
“不僅月無涯,”沐玄音繼續道:“在同一日之內,數個星神、月神、守護者、梵王都相繼隕落,星神帝、宙天神帝、梵天神帝也全部重傷,宙天神帝被魔氣折磨,便是此因?!?br/>
云澈瞠目結舌。
“最慘烈的是星神界,幾乎全界盡毀,殘存的星神、長老目前都居于附屬星界中。換言之,如今的星神界,已可謂名存實亡。”
“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力量?”耳邊的每一個字,都讓云澈無法不深深為之震驚。而這些若不是沐玄音親口所言,他斷然無法相信:“難道是和緋紅劫難有關?”
“不,和緋紅劫難沒有任何關系?!便逍糁币曋骸岸呛湍阌嘘P?!?br/>
“……我?”云澈手指自己,一臉懵逼。
再給他一百個腦子,他也想不出這匪夷所思的事和自己有半毛錢關系。
“你可知,毀了星神界,殺了月神帝,重傷其他三神帝,殺了一堆星神月神的人是誰?”
“宙天神帝似乎提過,他身上的魔氣,是來自……‘邪嬰’?”云澈想了想說道。
“那你可知‘邪嬰’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