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冤枉!”看了盧俊忠的折子,秦逍知道剩下的折子根本沒有必要看下去,伏地道:“臣受圣人隆恩,只想盡忠職守,報效朝廷,絕無濫殺無辜之心,還請圣人明察!”
“衛璧是大理寺刑犯,已經判了斬監候,關押在大理寺,等著秋后問斬?!鼻劐谢氐溃骸暗胍乖姜z,而且還有黨羽接應,臣剛好去監牢巡視,半道上遇見,苦口婆心勸他跟臣一起回監牢,可是他非但不聽小臣之勸,而且執意要與同黨逃脫,臣無奈之下,只能按照大唐律法,將他斃殺!”
秦逍猶豫了一下,目光變得堅定起來,道:“他該死!”
“謀害結發妻子,就該死?!鼻劐刑痤^,看著圣人那一雙并沒有因為歲月流逝而依舊漂亮的眼眸子:“臣不管他是因為什么,但一個人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要毒害,禽獸不如,這樣喪盡天良的敗類,死一個少一個?!?br/>
“殺不了多少,不過讓臣遇見,有一個殺一個?!鼻劐许酗@出寒光,正色道:“衛璧既然明媒正娶了那個女人,就該用一生來保護她,有人欺負她,哪怕付出生命為代價,也要護她周全。但此人非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反倒是謀害那個女人的兇手,于公,他越獄在先,于私,臣憎惡這樣的敗類,他給了機會,臣自然不會客氣?!?br/>
“你倒是做得滴水不露?!笔ト孙@得十分淡定:“殺死衛璧,你可以用越獄來解釋,那么在大理寺前殺死國公府的侍衛,而且出手就是七條人命,又作何解釋?還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反賊,難道你當真不知道他們是國公府的侍衛?”似乎知道秦逍一定會辯解,冷然道:“在朕面前說謊,就是欺君之罪,你想好了再說?!?br/>
“為何不說話?”見秦逍不語,圣人雙眉蹙起。
“那你自然知道,成國夫人是朕的皇妹?!笔ト松裆鋮枺骸澳氵B朕皇妹的侍衛都敢殺,真是膽大包天?!?br/>
“國法重于天?!鼻劐醒銎痤^,此時卻沒有懼色:“侍衛的職責,是保護國公府,不是圍攻大理寺。大理寺是帝國的法司衙門,圍攻大理寺,無論是誰,等同于謀反。他們殺到大理寺到大理寺,就是在挑戰朝廷
圣人似乎有些倦了,抬手輕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長孫媚兒見狀,急忙上前,很嫻熟地幫助圣人按摩穴位。
秦逍抬起頭,見圣人已經伸手又拿過一道奏折,似乎沒有再看自己的意思,有些錯愕,本以為自己得罪了成國夫人,就算自己以大唐律來應對自保,也難免會受圣人懲處,卻想不到最后只是因為在大理寺前飲酒被罰了半年俸祿,圣人似乎并沒有再追究自己殺人的意思。
等秦逍離開御書房,圣人才將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她雖然年紀五旬,但這一抹笑意卻還是頗有風韻:“果然是個野小子,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br/>
“他在大理寺前殺了七個人?!笔ト溯p聲道:“不多不少,正好七個,合了七殺之數,看來大天師沒有說錯,秦逍就是七殺命星?!?br/>
圣人微一沉吟,才道:“雖說鬧了些,但做的事情都不是壞事?!彪S即冷笑道:“大理寺閑的太久,里面果然是一群酒囊飯袋。秦逍被一群侍衛圍攻,大理寺的人竟然躲在后面看熱鬧,若是秦逍真有個閃失,就算斬了大理寺所有人也不夠?!?br/>
圣人卻似乎在腦后長了眼睛,又或者對長孫媚兒太過了解,知道她心中有話,道:“你想說什么?”
圣人眉頭蹙起,微微頷首道:“不錯,他不可有任何閃失?!?br/>
“昨晚的事情你知道?!笔ト死湫Φ溃骸坝鍪虏磺?,不要對大理寺的人有什么指望?!?br/>
圣人鳳目微挑,微一沉吟,終是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