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當陳六合出現的時候,沈清舞和秦墨濃并沒有情緒崩潰般的梨花帶雨竭嘶底里。 沈清舞只是牽起了陳六合那寬大的手掌,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縫之間,與他十指緊扣,就像是在無聲訴說著一種情愫。 她不光要現在牽著他的手掌,她這輩子都要牽著,下輩子都要牽著,他們能有多少世,她就要牽多少世。 陳六合溫柔一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了撫沈清舞的三千青絲,他能感覺到沈清舞手心的冰涼與汗水。 他會心疼,但他不會安慰,因為沈清舞,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無需他去安慰,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 轉頭看著病床上怔怔愣神的秦墨濃,看著她那雙明顯血絲未散還有紅腫的眼眸,陳六合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嚇著了? 秦墨濃毫不掩飾的點著頭,雙掌僅僅抓著被褥,她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此時的情感,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對陳六合突如其來的情感變化。 這一切都轉變的太快了,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快到了讓她自己都無法適從,讓她不安,讓她心慌,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眼前這個青年給她帶來的震驚實在是太大太大,大到了她現在都無法消化,甚至認為這一切到底真不真實,是不是如夢似幻。 她害怕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個本該玩世不恭、下-流無-恥的人,突然之間樹立起了一道光輝偉岸、神勇無雙的形象,高大到讓人仰望、崇拜、敬畏! 這一切是多么的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根本無法形容! 你你受傷了。沉凝了足足半分鐘,秦墨濃才憋出了這么一句話,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對他說些什么。 心痛抽泣嗎?噓寒問暖嗎?關懷之至嗎?還是撲進他的懷里宣泄自己心中所受到的驚嚇與恐慌,訴說自己的擔憂與情愫? 這一切似乎都不切實際,也師出無名,她以什么分身去面對他? 即便她心中承認了那股無法抑制的情愫,即便她確定無法抹去陳六合在她心中留下的烙印,即便她決定去勇敢面對這種情愫。 但這些,也僅僅是一夜之間的變化而已,太過唐突,更僅僅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 沒有,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過程不重要,結果是我仍然站在這里,這不就足夠了嗎?我很好!陳六合神情坦然的說道,不溫不火,沒有一點要自吹自擂的意思,跟他以往輕佻浮夸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這件至少被整個杭城半數人親眼目睹的驚天大事件,對于他來說,真的算是風輕云淡,這并不是裝腔作勢,這就好比在一塊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了一枚小石子,頂多只能濺起一絲漣漪,但絕對不能攪亂湖水的寧靜。 沒有,你就是受傷了,我看到了,看得很仔細!心慌意亂之下的秦墨濃表現出了鮮有的倔強,這不像是她這種性格的女人會有的表現,很反常,足夠證明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陳六合看了看身上來之前就換洗好的衣服,能給他增添極高逼格的迷彩服已經脫下,穿著的是一身地攤貨,但很干凈,身上也看不到傷口。 沒事,放心吧,都是一些皮外傷,已經處理過了。陳六合笑了笑說道,秦墨濃的轉變讓他也有些不適,不是他臉皮不夠厚,而是連他都覺得,這種轉變太突兀,突兀得沒有半點適應的時間。 秦墨濃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眼神飄忽著,很不自然,跟往常那個氣場十足知性美艷的大才女比起來,差距太大。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女人也會出現如此局促不安的一面。 沈清舞的心理素質是可以讓陳六合佩服的存在,強大到無邊無際,她只需瞬間,就能調整自己,根本無需陳六合去多說什么。 感覺到病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沈清舞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了一抹莞爾的弧度,她似有些促狹的瞥了陳六合一眼,微不可聞的聳了聳嬌小的雙肩。 陳六合心照不宣的翻了個白眼,如果往常一樣,大喇喇的在沙發上坐下,隨口問道:身體怎么樣了?高燒退了嗎? 嗯已經沒事了,今天下午應該就可以出院。秦墨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道,經過了這短暫的適應,她的心緒也逐漸平穩。 陳六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調侃道:我說大姐,你以后能不能稍微聰明那么一點點?咱好歹也是高級學府的大領導啊,年紀輕輕的教授級人物,智商應該夠用才對,可別再做出把自己關在家里發悶-騷的事情了,說出去有損你的光輝形象啊。 聞言,沈清舞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她從來都很佩服陳六合這張嘴巴,他若一旦沒有正經,那絕對能舌綻蓮花。 秦墨濃也是愣住了,發悶-騷?,她臉上頓時爬起了兩團紅暈,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知道是該對眼前這個帥不到三秒鐘的家伙生氣還是無視。 似嗔似怒的悄悄瞪了陳六合一眼,秦墨濃才說道:這只是個意外,下次不會再發生了。頓了頓,她又有些略顯不岔的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嗎? 陳六合樂了起來:除了看到你穿了一雙破襪子以外,我可沒占到什么便宜啊。陳六合顯然在裝著糊涂。 秦墨濃真的有點咬牙切齒了,這家伙怎么就這么可氣呢?想到陳六合昨晚說的絲襪破了一個小洞,她就羞赧至極,反駁道:胡說,我檢查了,明明沒有。 陳六合的笑意更濃了,意味深長得讓秦墨濃臉色更紅,最后直接露出一絲苦笑敗下陣來,跟陳六合斗,她真的道行不夠,心急之下,把這么私密丟人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陳六合,她私下還檢查過自己裙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