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聲音輕緩的繼續說著:她坐在輪椅上對我笑著,笑得很燦爛,燦爛到連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開心的笑容!就好像整個人都從陰霾中活過來了一樣! 看著她笑,我也在笑著,但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那一刻,我的心已經疼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我連毀掉這個世~界的心都有了! 陳六合垂著頭,捏著拳頭:那一晚,老子用被子蒙著頭,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我恨不得孤身一人仗劍北上,殺光那些狗東西!大不了就是準備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給他們,一口給我自己留著! 老頭,我是真的不怕死!可我不敢去死??!我死了,清舞那丫頭怎么辦?獨留于世嗎?我怕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所以我寧愿自己強顏歡笑的活,也不想讓她哭著瘋!陳六合深深吸了口氣,眼眶泛紅。 夏正陽沒有說話,一臉的沉重與悲涼,重重的拍了拍陳六合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小六子,你不說,我也懂!你說了,更讓爺爺心痛!苦了你! 男子漢大丈夫,存于世,當頂天立地!夏正陽重重的說道。 直到現在,我連我爺爺的墳頭都沒去過,只能對著他的靈牌絮絮叨叨!陳六合嘆了口氣,用力吸了口香煙,道:北上勢在必行,我要坐在老頭的墳前,陪他喝他最喜歡的烈酒,給他唱他最喜歡的京腔,陪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生孫如此,死又何謂!夏正陽深有感觸的說了聲:那幫老狐貍,都以為活贏了老班長,殊不知,我們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沒活過他??! 矯情!陳六合抬頭瞥了夏正陽一眼,話鋒突兀轉變,也把這種凝重沉甸甸的氣氛給瞬間擊潰的絲毫不剩! 夏正陽展顏一笑道:偶爾矯情,沒什么不好!大老爺們也是人,子彈打進胸口老子都可以站著不皺眉頭!但不代表老子就沒有七情六欲! 頓了頓,夏正陽重新坐直了身體,大老爺般的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茶杯。 陳六合翻了個白眼,乖乖的幫夏正陽續上茶,喝了茶水,夏正陽又道:洪門這盤棋,你走的對也不對!不管走到哪一步,要注意提防那幾個老狐貍,包括周靈在內! 這就像是在刀尖上滑行,一不注意,血濺五步!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你的目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恐怕很難如你所愿!哪怕是你左右了洪門大勢。 夏正陽道:要論玩陰謀,他們都是爐火純青!別為他人做了嫁衣! 聽到這話,陳六合很慎重的點了點頭,道:老頭,這點你放心吧!誰要是敢跟我過河拆橋,我就把他腳下的路都給拆了! 嗯,你心中有數就可以了!夏正陽點點頭,又道:說說杭城那邊的事情吧!你這家伙,現在可謂是四面樹敵,有種千倉百孔的意思了! 需要幫助就開口,別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笑你!夏正陽說道。 陳六合沒好氣的說道:少來這套,這邊說著不會笑,那邊我要真敢開口,指定被您給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一頓!你的當我上的還不夠多? 陳六合自然知道夏正陽指的是什么事情,那么一幫危險兇悍的瀛國人潛入杭城,不可能逃得開他的耳目,對很多事情,這個老頭可是心知肚明的很。 那邊就不需要您老人家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陳六合瞇了瞇眼睛,道:遲遲未動,應該是想跟我玩什么大手筆了!我等著他們便是!這次一定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在后面搗鬼作亂!瀛國那幫煞筆,又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真不嫌棄自己的命太長! 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對待這幫人,就要做到趕盡殺絕,絕不姑息!夏正陽虎目盛威,散發出讓人瑟瑟的凌厲! 下午,正當陳六合在訓練血狼小隊的時候,接到了來自洪萱萱的電話。 怎么?這才兩天不見,就這么想我了?有點一見不日如隔三秋的意思!陳六合一張嘴,指定就蹦不出什么好話來。 晚上來一趟猩紅,有事相商!洪萱萱話語簡潔的說道。 還不等陳六合再跟洪萱萱打幾句嘴炮,這娘們就很干脆的把電話掛了,聽著忙音,陳六合下意識的翻了個白眼,這娘們還真是一天不收拾,氣焰就囂張! 晚上,陳六合帶著徐從龍跟莫威迪兩個人來到了猩紅俱樂部,讓他們兩自己去玩,陳六合則是被人帶到了洪萱萱的辦公室! 他趕到這里的時候,洪萱萱跟周鴻已經在這里等候了! 不過,陳六合的眼神只是在他們的身上輕輕掃過了一下,便落在了洪萱萱后方的一個角落!那的眼睛微微凝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訝然的弧度。 在那里,坐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緊身皮衣皮褲,留著一頭毫無觀賞性可言的短寸發! 她正坐在凳子上,手里玩把著一把形狀怪異的匕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寒冷刺骨,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極陰之氣,但那一雙眼睛,又特別凌厲! 在陳六合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剎那,這個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女人,就第一時間把目光注視了過來,如兩把利刃一般的鋒銳,緊緊的盯在了陳六合的身上! 這一刻,陳六合的心臟都為之快跳了兩拍,渾身的汗毛,都下意識的炸起。 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一種很明顯的威脅! 這不由得讓他驚詫無比,高手!洪萱萱的身旁,竟然多了一個如此強悍的高手! 要知道,能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人,絕對不多!至少地榜排名第三十七的鬼腳,都還差了太遠太遠!而這個樣貌普通氣息獨特的女人卻可以! 足以見得,這個女人強大到了一種什么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