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有人想跟你說幾句話!夏正陽忽然說道,旋即,他當著陳六合的面,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出去,沒過兩秒鐘,電話接通,遞給陳六合。 我是陳六合。陳六合把電話放在耳邊,帶著疑惑率先開口。 我是郭治軍。電話中傳來一個蒼老但不失鏗鏘的聲音。 陳六合的身軀猛然一震,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身軀立即挺拔站直,道:首長好! 陳六合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委實讓人震驚,要知道,他對夏正陽,都不會出現這種狀態,卻對電話中的老者,表現出了這種本能的狀態。 可見,這個叫郭治軍的老頭,來頭何其恐怖,在陳六合心目中的地位何其重要! 你小子,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兵了,沒必要再這么一本正經的喊我首長!喊一聲郭爺爺,我就知足了。郭治軍輕笑了一聲說道,語態中,帶著些許親昵和寵溺。 陳六合也是苦笑一聲,道:您老人家找我?他看了夏正陽一眼,對電話道:我現在算是知道夏老頭為什么會知道我跟地獄犬有瓜葛了,原來都是你告的秘! 整個華~夏,知道陳六合曾經那段黑暗史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個,而此刻正在跟他通電話的這個老者,絕對是其中之一,并且是知道的最為詳細的那個。 因為自從陳六合走進軍營的那一刻起,就跟這個老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那一聲首長,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叫出口的,也不是這個老頭舉重若輕權力熏天,而只是單純的因為,他真的是陳六合的首長,直系首長! 小六子,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應該會接受這次任務吧?郭治軍問道。 陳六合慘笑一聲,道:雖然你們拋棄了我,但我終歸是忘不了我骨子里流的什么血液,當這個國度需要我的時候,我定當義無反顧! 很好!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優秀的軍人,是我們這個國度最優秀的軍人! 郭治軍語氣鏗鏘的說道:這一役,我給你記一次最厚重的軍功章,等你回京之時,它足以成為你再次登高的雄厚資本! 聞言,陳六合的身軀狠狠一顫,眼神一凝,精芒閃閃,道:首長,這話我記下了! 我郭治軍說話,一言九鼎! 郭治軍字字有力:兩年前,我保不住你,待你歸來,我再不能為你把路鋪好,我郭治軍還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何作用?我死后,拿什么顏面去見又臭又硬的沈老頭? 電話中陷入了沉默,陳六合只字未語,他從電話中的呼吸聲,都能感覺到老者那激動和憤懣的心緒,他心中暖流一片 這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能活著回來,就算是郭爺爺害了你!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就在你身前立起一把寶劍,我看哪個宵小還敢作怪!郭治軍說道。 掛斷電話后,陳六合的心情一片沉重與復雜,怔怔了好幾秒鐘才回神,似想到了曾經的很多事情,郭治軍那副蒼老的模樣,也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這是一個對陳六合影響深遠意義深重的老者,老者的德高望重,舉國皆知,他和沈老是同一個時代走過來的人,同樣的戎馬一生馬革裹尸,同樣的舉重若輕、碩果僅存! 拋去郭治軍那在核心軍~委的職務以及那位高權重的身份不談,他給陳六合留下最多的印象,便是和藹與嚴厲這兩個極端吧。 深深的吸了口氣,陳六合整了整臉上的表情,對夏正陽跟莫慧儒說道:事不宜遲,我走了! 珍重!莫慧儒再次拍了拍陳六合的肩膀。 活著回來!夏正陽的語氣更是簡潔,顯然,這兩個成了精的老狐貍,都能明白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事情。 對此,陳六合灑然一笑道:準備好好酒好菜,隨時準備幫我接風洗塵! 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夏正陽說道。 陳六合笑笑,沒再說什么,毅然轉身走出了作戰室。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趕回杭城,而是去了軍部直屬醫院,到探望已經入院治療的血狼小隊成員,沒有說太多的話,陳六合只是陪他們坐了十幾分鐘,便起身離開。 臨別前,他只丟下了一句話:你們安心養傷,任何人欠我們的債,我都會一分不少的討要回來!更會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慘重代價! 不多時,一輛邁凱倫跑車重新出現在了高速路上。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陳六合回到了杭城,在車上,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竟是從京城打來。 哥當聽到電話中傳來的熟悉聲音時,陳六合的心,在這一刻都快要融了,他的臉上登時綻放出來一種燦爛的傻笑。 小妹,哥想你。陳六合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笑得是那般歡實,可是從他的笑容中,又不難看到一絲讓人心臟微微疼痛的意味,這種意味,讓人說不上來,就像是相思中,又帶著極度的無奈和自嘲。 你好嗎?陳六合把車停在了大街上,沒閑工夫靠邊,就橫在道路中央,一心一意的跟小妹通著電話,這一刻,這個世上,沒什么事情是比接這個電話還重要。 哥,我很好!沒人可以約束我,他們只不過是想讓我待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罷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沈清舞的聲音純凈而清澈,不沾染半點雜質。 對不起,都是哥沒用陳六合笑著說著,誰知道說出這句話,心里是不是如刀絞一般的在滴血。 哥,你知道,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沈清舞聲音平和的說道。 嘿嘿,好,哥不說了。陳六合呵呵呵的直笑著。 忽然間,電話中的氛圍很古怪的沉默了下來,陳六合跟沈清舞兩人都沒有開口說道,仿佛就這樣聽著彼此間的呼吸聲,就異常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