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梅小閣招待客人的地方在一樓,面朝院子的障子門敞開,垂下薄薄的絲綢簾子用來遮擋寒風。
十幾個客人坐在酒屋里,飲酒、笑談、賞梅。
酒屋的四角都燒著熊熊的炭盆,驅散冬日的寒冷。
一位婢子領著許七安進來,眾人紛紛扭頭,看著這位穿月白色書生長袍,體態頎長的年輕人。
許七安腦海里閃過王捕頭講述的打茶圍規矩,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斯文些,朝眾人作揖:
“在下長樂縣秀才楊凌,各位兄臺有禮?!?br/>
在場的人中,既有穿錦衣的豪紳;也有國子監的學子;身份不高不低。
有人不甚在意的移開目光,有人打量審視,有人回以微笑。
看來京察期間,大奉的官員都安分老實了許多.....換成以往,以浮香姑娘的段位,這里鐵定被包場....許七安坦然入座,目光始終黏在充當“席糾”的花魁娘子身上。
她面色含春,目流綺彩,香姿五色,神韻天然。
這個女人很奈斯啊....閱眉無數的許七安也被驚艷到了。
單從五官來說,這位花魁和嬸嬸還有許玲月以及褚采薇是一個級別,妍態各異,都有自己的特色。
屬于那種走在街上絕對能讓男人驚艷、側目的絕色美人。
但論氣質,這位花魁有著大家閨秀的秀美和文雅;論穿著,她有著這個時代女性不敢穿的薄紗衣裙。
香肩半露,脖頸修長,裹胸罩著一層粉絲薄紗,溝壑若隱若現。
有溝必火——她能當花魁是有道理的。
浮香姑娘充當席糾的身份,也叫令官,令官負責主持行酒令,是席面上的氣氛擔當,這個活兒通常由名妓或花魁來做,尋常女子做不了,因為對文學修養要求極高。
這回兒正在輪流說聯語,聯語就是對對子,許七安左側是位穿淡藍袍子,環佩叮當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