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撇開臉,不想與他對視。
陸景琛捏著她的下巴,強行將她的一張臉擺正,逼迫她與自己對視,而后一低頭,彈開了她肩頭沾著的一片帶泥的落葉:“是臟啊。我沒說錯啊。陸太太一顆七竅玲瓏心,又想到哪兒去了?”
顧南舒的視線落在地上,看見了那片泛黃的葉子。大概是昨天在小區淋雨的時候沾上的,又或者是剛剛下車的時候,無意間蹭到的。錦城這兩天陰雨連綿,天氣一直不好……
“沒有,我沒想到哪兒去!”
抬眸見那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不放,她抿了抿紅腫唇瓣,皺眉反駁。
“沒想到哪兒去就這么大反應?”陸景琛挑著她的下巴,咄咄逼人,仿佛今日非要從她嘴巴里問出個所以然來,“真要是想到哪兒去了,陸太太今天豈不是要把自己淹死在浴室里?”
“陸景??!”
有些事情不提,就可以相安無事,可一旦提了,這場戲就怎么都做不下去了!
“我怎樣?”陸景琛一雙眼眸中泛著血絲,猛得一抬臂,就將她抱到床上摁住,“今天在蘇城一號只有我們兩個人。陸太太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我聽著,仔仔細細地聽——”
顧南舒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竭力地撇開臉,不去觸碰他的目光,也不接他的話。
臥室里突然間就寂靜得可怕,甚至可以聽到外頭馬路上的鳴笛聲。
兩個人這么僵持了有三分多鐘,陸景琛突然間泄了氣似的,抬手勾起她耳畔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纏了又纏、饒了又繞,才喑啞著嗓音開口:“告訴我,是因為‘夜宿門’,還是因為‘傅盛元’?”
顧南舒側著臉,淚水不覺流了下來,瞬間就浸濕了被褥。
她是愛上了陸景琛,同時又極度討厭這個男人。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每每他一個眼神,就能看透她的內心。
卑微骯臟的落魄名媛顧南舒,在他陸景琛面前,無所遁形!毫無尊嚴可言!
看到女人落淚,陸景琛的一雙劍眉不覺跳動了一下,下一瞬就傾身,吻在了她掛滿淚痕的眼角上。
從淺嘗輒止,到無可自拔,將她頰邊的每一抹咸澀都吻得一干二凈。
許久之后,才咬著她的耳朵,用勾人低沉的嗓音道:“如果是因為‘傅盛元’,那我告訴你,我確實挺在乎你胸口的那刀疤。但是顧南舒,在乎不是厭惡,在乎是因為我吃醋。作為陸太太,作為我陸景琛的女人,我吃醋,你不應該生氣,你應該感到開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