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滕文玉原本寫滿無奈的臉瞬間僵硬了一下,嘴角都微微一抽。
他抬頭,正對上桑燦燦那張瞧著和善溫柔的臉。
桑燦燦本身是娃娃臉,有時候看著天真活潑,看不出任何心機。
但是現在的她落到滕文玉的眼里,就連嘴角的笑容都仿佛浸滿了毒液。
她這話的意思,莫非是要把他逼到離開宗門不可
"桑師姐……"
滕文玉咽了一口唾沫,本來還想爭取一下,卻被桑燦燦打斷了:"好了好了,滕師弟你這是什么表情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我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說著,桑燦燦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滕師弟,回來這兩天一直都在忙別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
她垂眸,隨意地把玩著自己的劍穗,看起來就好像在和滕文玉隨便閑聊一樣:"我記得咱們在魔界邊緣的時候,我和大師兄不方便走動,所以最后讓你去偷偷跟著秦風他們了,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滕文玉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回道:"自然記得。"
"我當時也是為了歷練你,你剛入門沒幾年,至今還沒去過魔界。我想著魔界歷練這么好的機會,你要是就躲在我們身后,那可就要錯過大好的鍛煉機會了,所以這才讓你去跟著秦風他們。"
"不過……我記得你后來又自己跑回來了,說是魔界之內魔氣太盛,你的身體扛不住,對吧"
滕文玉看著桑燦燦那張仿佛若無其事的臉,點了點頭:"不錯,是弟子無能,實在無法承受魔界內的魔氣侵蝕,這才跑回去了。師姐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責怪我的話,那我絕無怨言!"
"看你,我們不過是隨便聊聊,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想到哪兒去了,我也知道你才入宗門沒幾年,臨陣脫逃也是情理之中,雖然丟人了一些,但你畢竟不是我和大師兄,我不能以我們兩個來要求你不是……"
"只是嘛,"沒等滕文玉的表情輕松下來,她又問到:"我記得后來琉沁長老突然下船離開,我和大師兄都跟了上去,當時你是留在乘風舟旁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么"
她這么一問,滕文玉徹底了解她想知道的是什么了。
無非就是在試探自己當天有沒有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不過他很奇怪,如果那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如琉沁長老說的那樣,那么桑師姐和大師兄為琉沁長老作證也沒什么問題,她為什么還要來試探自己呢
"滕師弟,怎么了,你是想不起來了么"
滕文玉走神的時候被桑燦燦叫了一聲,他抬起頭來,正對上桑燦燦的目光。
后者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眼底卻是一片冷漠,仿佛只要他說錯了一句話,以后就別在宗門里混了。
滕文玉你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忙道:"這是當然了桑師姐!我當天一直都在乘風舟周圍,以我的實力,怎么可能敢入魔界呢,光是魔界里的魔氣我都受不了!"
"嗯,原來如此。"桑燦燦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他這個答案十分滿意:"既然如此,今日我們到這里是來干什么的你應該清楚,那么到時候你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也應該心里有數,對吧"
"是,師弟明白!"滕文玉急忙點了點頭,保證道:"師姐放心,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嗯,你明白就好。"
見滕文玉應了下來,桑燦燦也徹底失去了耐心,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行了行了,我看你站在這里確實不怎么自在。隊伍前方都是山門內排行靠前的弟子才能站的,你站在這里難免遭人置喙。"
"既然沒什么事了,你就先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見桑燦燦問完話就要趕人,滕文玉臉上也不敢有任何不悅之色,連忙點了點頭,又頂著其他人復雜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透過人群看到滕文玉臉上沒有任何怨言,老老實實地站在隊伍的最末尾,桑燦燦放心了不少,扭頭沖風行道:"大師兄你都聽到了吧,滕文玉根本什么都沒看到,他到時候就算冒出來胡說八道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風行面不改色,淡然地看著前方,仿佛完全沒聽到桑燦燦和滕文玉之間的對話。
聽到桑燦燦的話,他也只是從鼻腔里哼出一個"嗯"字。
"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差別,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一個人莫非還能顛倒黑白么"
見風行如此淡定的話,桑燦燦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其實她想說明明顛倒黑白的認識他們,他們說了謊,現在重新調查此事,為了謊言不被揭穿,他們應該要考慮周到一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