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控制室,曼施坦因用力地推開了大門,橡木的大門撞擊在墻面發出悶響,大屏幕前站立仰望的施耐德沒有回頭,鐵灰的眸子盯住屏幕上群星一樣散開又聚合的光點,身邊的氣氛能以肉眼可見的凝固,有些稱這是上位者的威壓,也有些人稱這叫作“殺氣”。
“今晚誰值班?”曼施坦因匆匆走到施耐德背后低聲問,但在看見施耐德沒有對他這個問題做回應之后又搖了搖頭。
也是,現在到底誰值班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這句話主要是想打破這份凝固的沉重,施耐德從來都是卡塞爾學院最鋒利的一并朝外的劍,現在劍已經出鞘了但卻沒有朝向外部,因為很罕見的敵人自己撞到了劍刃上來。
這是一次徹頭徹尾的挑釁,記得在1900年建校以來這是第一次外敵侵入的情況,不談不會有人瘋了去入侵一個全是混血種的軍事堡壘,學院本身在地址保密上也做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只有CC1000次快車才能穿過那片安娜貝爾花開的曠野來到這里,這些是怎么找到山頂學院的?
但這也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戴著睡帽的古德里安快步從門外跑了進來,看見曼施坦因和施耐德凝重的背影不由定了定神,把自己的正紅色睡帽給扶正了,快跑到兩人身后沉聲說,“什么情況?”
曼施坦因回頭看了一眼老友然后愣了一下馬著臉說,“這句話該我問你...你又是什么情況?”
古德里安理了理睡衣的領口藏住毛茸茸的胸膛有些窘迫,“時間太緊迫我看到諾瑪發的短信的時候直接就過來了,緊急集合的章程上不是寫了一級警戒的時候所有教授要第一時間趕到控制室的嗎...其他人呢?”
“非戰斗人員都被勒令留在教職工宿舍了,你沒有看諾瑪在十分鐘前追加的通知么?”曼施坦因看著一身睡衣的古德里安皺了皺眉,“現在整個學院都變成了戰場,你就這么穿著拖鞋跑過來跑過來如果遇上敵人就是活靶子,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你不也來了?”古德里安小聲說。
曼施坦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從正裝內抄里摸了一把造型獨特頗有未來風的銀色手槍拍在了桌上,古德里安看了一眼說,“龜龜,‘光與龍之嘆息’?你怎么把裝備部那群瘋子做的實驗性武器帶在身上,就不怕炸掉嗎?”
“炸掉也總比被人一槍干掉好?!甭┨挂蚩戳艘谎圩郎系臉屝涤行┰?。
裝備部雖然很多時候都不靠譜,但就在裝備的“威力”這方面上是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的,他很想現在給每個學院內迎擊敵人的學員配上這么一把據說能在三代種鱗片上留下痕跡的兇器,但突襲太過意外導致現在甚至連一般的制式武器都沒有做到發配到每個人的手中,這無疑給這場遭遇戰帶來了很大的劣勢。
“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曼施坦因問向一直盯住大屏幕上群星閃爍的施耐德,這位執行部部長是第一個到控制室的,這里是諾瑪的信息處理樞紐,這意味著現在卡塞爾學院中所有的情報都會事無巨細地匯流到這里處理,不知道到了多久的施耐德理應知道更多的信息。
“確定入侵學院的人都是‘龍族’嗎?誰定的性?諾瑪?”古德里安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我來的時候聽到好多地方都有爆炸和火光...尤其是安鉑館的方向,那里簡直就跟炸了一顆云爆彈一樣熱鬧!”
“你也看見那里的火光了?”曼施坦因沉聲問,“安鉑館今晚預計是有一場慶功宴的,學生會主席主持,在守夜人論壇上炒的很火熱...林年和蘇曉檣他們今晚應該也在那個地方,但我打不通他們兩人的手機,可能是受到了爆炸后的電磁影響...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br/>
“你們看到的不是爆炸的火光,而是言靈。根據幸存者的情報來看,在半小時前有人在安鉑館釋放了一個言靈?!笔┠偷陆K于說話,聲音很低沉嘶啞,讓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都有些不適,沒人喜歡執行部部長的聲音,尤其是在他宣布壞消息的時候總有種粗糙的鐵砂紙在你的心臟上緩慢摩擦一樣難受。
“不是爆炸,是言靈?”曼施坦因的瞳孔收縮,呼吸都略微不暢了一些,“怎么可能有人在‘戒律’的影響下還能釋放言靈?”
圖書館控制室還在鐘樓那一位言靈的輻射范圍內,在場的三人也依舊能感受到‘戒律’的力量壓制著他們的‘靈’,曼施坦因腦海內因為情緒而奔涌的‘蛇’一只都無法脫離,那股壓制著他的力量就像一只巨手撫在他的頭頂如此清晰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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