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右卿署大堂內,宇文懷謙垂手站在堂上,受傷的鐐銬已經被打開。
秦逍急著讓云祿今日就將宇文懷謙的案子審了,云祿雖然覺得小秦大人實在有些的心急,卻也不敢違抗。
從京都府被帶出來之后,宇文懷謙自始至終都是平靜自若,似乎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宇文懷謙平靜道:“自入京之后,確實與家兄有家信往來,但信中從無提及任何公事。宇文家是否參與叛亂,卑職不敢確定,但宇文家受朝廷厚恩,家兄絕不可能做出任何大逆不道之事?!?br/>
宇文懷謙道:“那是去年的事情,家兄最后一封書信,是告知宇文一族受皇恩遷徙入關,此后便再無一封書信過來。多年來家兄所來書信,俱在家中收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往家中搜找,里面寫的是什么,一看便知。”
“卑職不知。”宇文懷謙淡然道:“卑職在京都當差,突然有一日京都府的衙差上門,什么話也沒有說,直接將卑職逮捕入獄。入獄至今,對外面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不過在獄中也從他們口中獲悉,西陵世家叛亂,卑職雖知此事,卻相信家兄不會做出這樣的糊涂事?!笨粗频摚従彽溃骸叭羰怯钗募夜鎱⑴c叛亂,卑職出身宇文家,難辭其咎,甘愿赴死。”
話聲未落,就聽堂外傳來聲音道:“云大人,宇文家并無叛亂,非但沒有叛亂,反倒是滿門忠烈,我愿意為宇文家作證?!彪S即便見到秦逍從堂外走進來。
“不敢?!鼻劐凶叩接钗膽阎t身邊,拱手道:“今日我只是一位證人,宇文家是否叛亂,大人可以問我。”
“沒有?!鼻劐袚u搖頭:“宇文家一心要入關安居,實際上宇文家已經有一部分人遷徙入關內,但是西陵叛亂猝不及備,剩下一部分人就困在了西陵。西陵叛亂的主謀,是樊家和甄家,不過甄家已經被長義候平定,剩下的樊家找到一個叫做李陀的人,假冒皇子,他們在除夕之夜的酒宴上設下埋伏,謀害黑羽將軍,宇文家大公子宇文承朝血戰叛軍,保護將軍,可說是忠勇無比?!?br/>
&nbssp; 他被關進京都府大牢,消息不通,莫說遠在西北的西陵,便是京都發生的事情他也是一無所知,此時聽得秦逍所言,還真是吃驚不小,更想不到秦逍會挺身而出來為宇文家族正名。
宇文懷謙略有一絲詫異,顯然想不到自己的案子就這般三言兩語便即判定。
文吏將案卷記錄好之后,云祿揮手讓文吏和刑差都退了下去,這才從堂上下來,向秦逍拱手道:“秦大人,這案子就這么判了,員外郎是清白之身,可以回衙門復命了?!?br/>
“不敢不敢?!痹频撁Φ溃骸扒卮笕?,我先去醫館瞧瞧大夫,細細看一看眼睛?!?br/>
云祿一怔,隨即眉宇間顯出欣喜之色。
秦逍這句話就等若是承諾了云祿在大理寺穩若泰山,不會再這次整肅之中被清理出大理寺。
堂內只剩下秦逍和宇文懷謙,宇文懷謙用一種略有一絲詫異的目光看著秦逍。
云祿是大理寺少卿,宇文懷謙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大理寺忽然蹦出個小秦大人,這卻讓宇文懷謙頗有些錯愕,這位小秦大人年紀輕輕,不到二十歲年紀就能升到少卿之位,大唐開國至今,那也是鳳毛麟角的事情。
“秦大人認識承朝?”宇文懷謙猶豫了一下,終于問道。
他長在西陵,地地道道的西陵人,周邊沒有一個西陵人,自然是孤獨至極。
親不親,故鄉人。
宇文懷謙沒有猶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