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出現第一道曙光的時候,大理寺的刑差就已經將青衣樓團團圍住。
徐常胤坐在椅子上,面對門外,七竅流血,已經是氣絕身亡。
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大多數人都是渾然不覺,只有少數人知道子夜過后,有一輛馬車停在青衣樓外,聽說是大理寺少卿小秦大人親自前來,而徐大爺出門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待了半個時辰,就一臉死灰的回到了樓里。
如果不是大理寺的刑差一大清早圍過來,眾人甚至還不敢登上五樓。
大理寺衙門內,秦逍正在整理昨夜徐常胤交出來的罪證。
徐常胤最后一次豪賭以失敗而告知,走投無路,知道自己和青衣堂已經不會有什么好結果,他顯然沒有想到,最后一刻,秦逍竟然還要利用他家人的安危來逼迫自己交出手中握有的證據。
青衣堂雖然背后有靠山,但這十年來,暗中卻也并沒有少和刑部打交道,至若京都府,私下里與青衣堂的關系比刑部還要親密。
他知道秦逍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如果自己拒絕交出那些罪證,秦逍是絕不會在意他家眷的生死,一個謀反的罪名,足以將他的家小全都拉進案子之中。
這里面涉及到刑部和京都府兩大衙門的官員倒也不少,不過大都是些在衙門里無足輕重的官員,這其中大部分的官員都只是從青衣堂拿了些數目不大的賄賂,畢竟青衣堂背后有人撐腰,這些官員倒也不敢真的在青衣堂身上拼命榨取。
厚厚的罪證之中,唯一讓秦逍覺得有價值的,是關于京都府尹夏彥之的罪狀。
“進來說話?!鼻劐袘艘宦暋?br/>
這是秦逍預料中事,頷首道:“他派人夜闖少卿府,殺官謀反,如今事情敗露,自然是畏罪自盡?!?br/>
“青衣堂的下場從一開始就注定?!鼻劐械Φ溃骸拔抑徊贿^是加快了他們瓦解的速度?!?br/>
寶感激道:“多謝大人為弟兄們謀劃。我也和會中眾兄弟商量過,太平會解散之后,改頭換面,如果以后真的有人追究太平會,所有罪責,由我一力承擔,從今以后,他們換一面旗子,走正道混飯吃?!?br/>
吳天寶點頭道:“能夠前往軍中為國效力,也確實是我心中所愿。大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擔心太平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我個人倒也罷了,可是如果會中的兄弟也都落個凄慘下場,我心中有愧,無顏見他們。如今大人為我們想好了出路,都能夠全身而退,我和弟兄們都是感激不盡?!?br/>
吳天寶起身,雙手接過信函,深深一躬,小心翼翼收入懷中,這才道:“秦大人的恩情,吳某銘記在心。這次前往沃野鎮,會中有十多名兄弟也都愿意跟我前往,不知..!”
吳天寶有些詫異,自然不明白秦逍之心,卻還是笑道:“那吳某就在沃野鎮等著大人?!?br/>
“大人請講!”
吳天寶笑道:“吳某知道大人心里有此疑惑。不過大人不用著急,大哥很快就會向大人親自道謝,而且..他與大人也算是故交!”
“大人但有吩咐,無有不從?!?br/>
吳天寶展顏笑道:“涂寶山確實是我手下最機靈能干的兄弟,是個可造之材,跟在我身邊多年,還真是耽誤了他的前程。大人想要提攜他,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若知曉,定是歡喜,我代他謝過大人的提攜之恩?!逼鹕硪卸Y,秦逍攔住笑道:“吳二爺別總是這樣客氣,這次是我請他幫忙,該我謝你才是。實不相瞞,先前我沒有太在意,不過現在想來,我在京都得罪了一些人,府里除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幫工,沒有看家護院的壯丁..!”
“這正是我想請吳二爺幫忙的地方。”秦逍笑道。
“那就這么說定了。”吳天寶起身道:“我回去之后,立刻去辦此事,這兩日就會啟程離京,大人多多保重,我那幾百號兄弟,日后就托付給大人了?!北钌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