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吉這一步,妙不可言。
他本來放下玉璧之后,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疏離得像與這個世界無關。
就是這種與誰都沒有關系的氣質,讓祝唯我就算還記得張臨川的臉,也無法確認他的身份。
他本就是與世上一切都隔著一層的。
但是這一步走過來。
就從“無關”變成了“有關”。
從觀棋者,變成了局中人。
他的步幅并不快,但恰到好處。
他來得算是及時,卻很自然。
此刻他攔在姜望的身前,用平靜疏離的眼睛,看著革蜚浮腫的眼睛。
他的視線,迎向革蜚的視線。
無形的碰撞在神魂層面發生。
其間發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或許只有一息,或許已是千百年。
但姜望拿著玉璧的手驟然一松,糾纏在手指上的視線崩斷了,玉璧加速往前送,眼看就要嵌入凹槽——
世界顛倒了!
斗昭身后中央之山的山道,竟然是向下延伸的,山道的盡頭消失在轉角。
他們聚集在山腳,卻像是立在山頂。他們等待上山,卻只有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