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湊在桌前興致勃勃的研判了半晌,就像交流詩文一般,品頭論足,說其利弊,文人聚在一處,就是這樣一個調調。
幾個人很快也就歇菜了,除了數字符號很奇特之外,看上去并無鉆研的必要,而且還是宮中流傳出來的東西,他們也都小心的不想妄加評斷。
竇師綸最后道了一句,“這些看似平常,可卻很是齊備,又大異于中原術數之學,今只初窺端倪,過幾日看來俺要隨何公入宮一趟,若能有所收獲,大善矣?!?br/>
許敬宗的羨慕幾乎不加掩飾,說入宮就入宮,看來跟對了人真的很重要啊,不然以他們這些秦王府余孽而言,別說時常入宮見駕了,就算是如今湊到一塊說兩句,可能都有性命之憂吧?
房玄齡就笑,“看來不久之后,國子,或是長安書院當中,又要多上一門學問了,而且如今開科在即,這些許就要加進去,嘿嘿,延族若再考的話,怕是也要犯難吧?”
許敬宗是大業中的秀才,其實算是給皇帝捧個場,前隋科舉出身的那些官員,大部分不入正官之流,還好他有個禮部侍郎的爹。
此時許敬宗瞅了瞅房玄齡,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譏笑自己連個進士都考不來,更不要說狀元了。
他娘的那時候他才十五歲,能考個秀才出來不錯了,而且那時來參加科舉的都是些什么人?
劉焯,侯白,杜氏三兄弟,房玄齡,孔穎達,孫伏伽,孔穎達,韋云起等(隋朝的進士沒幾個,這已經是一大部分了),看看這些前隋的進士,在文壇各個鼎鼎大名,現在還有一些人正在任上,只是都不太受重用罷了。
前隋科舉為世族所阻,再加上關西眾人以武功為基,這些人受此之累,多無建樹,家世稍微差些的就只能選擇入幕于人,連官都做不成,確實有些可惜。
許敬宗嘆息一聲,道:“如今科舉重開的話,和那時總歸不太一樣吧?”
他在外已久,對京中的事情不甚了了,所以關于科舉就不愿多說,實際上他和房玄齡都是前隋科舉出身,心底里自然都希望科舉能和前隋有所不同,最好能把薦舉之制壓下去。
那自然有益于他們將來的仕途,最起碼也能理直氣壯的說一聲咱科舉起身,憑才學考來的功名,而非像那些人一樣門蔭或是薦舉入仕。
而竇師綸說的就比較實在,“自然不會一樣,重開科舉看來已是大勢所趨,朝中眾人上書多有贊同之語,不會再有那么多人反對了。
對了,延族最好不要輕易就此事上書進言,俺聽家兄說起,地方上議論紛紛,所言多涉無稽,若是重開科舉的話,一些人言語失當,就此得罪也不稀奇。
而且今年秋末官較幾乎已成定居,此為科舉之先導,朝野內外都在為這事做著準備,咱們可要小心些了?!?br/>
其他兩人都是點頭,他們也都收到了些風聲,未考民來先考官,正是摒棄薦舉之制的先兆,像房玄齡,許敬宗之類曾為李淵效力過的人,尤其要小心一些。
許敬宗嘴里就有點泛苦,房玄齡人家在前隋時考中的是進士,而且現在攀附上了元朗,就算官較時不在狀態,也有人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