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后,無數問題便向馬周拋了過來。
“吳王杜伏威?”
當吳王的字眼終有從馬周嘴里冒出來,那兩位就徹底蒙圈了。
他們這些人處于文人的食物鏈底端,比那些野生的要強點,但也強不到哪里去,入幕于權貴府中是當世文人最無奈的一種選擇,好一些的,比如那些有才能,有名聲的人會受人尊重。
可大多數便與奴仆無異,最典型的其實是就是后來的那些師爺,純屬沒有辦法才會如此,就相當于為了一口飯而屈身侍人,說出去都不夠丟臉的。
有些有骨氣的讀書人寧愿在街市上擺攤賣個字畫也不愿如此,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
當然了,你要是侍奉的是最頂級的那些貴族,就又另當別論,畢竟宰相門前七品官,侍奉那樣的一些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張君政和周伯保自然不在此列,所以他們的眼界以及結交的人物都趨于平常,消息也不夠靈通。
他們只知道一些傳聞,對吳王杜伏威到底是何等樣人,或者如今又是什么處境都一無所知。
于是他們聽說馬周去到杜伏威身邊侍奉,臉色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杜伏威,竇建德這等來降的諸侯都是災星,不定什么時候就掉了腦袋,到了那時他們身邊的人也要跟著遭殃。
馬周瞧著兩人漸露驚恐之色,心說一知道就是這樣,于是擺手叫停了歌舞,讓人都下去,才一派從容的道:“至尊賜姓吳王為李,兩位以后可莫要叫的錯了……”
說到這里飲了一口酒,才接著道:“兩位也不要如此惶恐,吳王來投已有一載,深得至尊看重,屢加封賞,如今入宮見駕也是常事。
吳王出入長安并無多少顧忌,兩位應該也聽過一些坊間傳聞,我就不多說什么了。
之前不曾邀人相聚就是為此,可如今情勢安穩,至尊因吳王曾率人出海,遂詔吳王建書院教人習以海事,并因我從中奔走多時,命我為書院祭酒。
我呢,向來孤身一人,來長安多年卻也未曾結交下什么人物,便想邀諸位前來,若有欲與我同享盛舉者,馬某是來者不拒,可惜只有兩位前來赴約,其他人怕是以我出身卑鄙,不愿相交吧?
張兄不如考量一下,在常府之中供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周賢弟寄人籬下,過的也不順意,不如到我這里來……有兩位相助,我心里也能安穩一些,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張君政和周伯保面面相覷,心中都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