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箏不理解江敬寒的行為,回過神來之后也覺得惱火,既然都離婚了,她一點都不想欠他的。
所以她掏出手機來給江敬寒打了個電話,這是自從那天她因為阮東銘的事情找他之后,兩人第一次通話。
對于她質問自己為什么給她媽繳醫藥費,江敬寒漠漠地回:“不為什么,欠你的。”
“既然是我把你媽害成這樣,那你媽后半生的一切我都負責,與我跟你之間的關系無關?!?br/>
江敬寒的語氣極其冷漠,加上又提及了她媽的車禍,云箏的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確實。”她說出來的話也極其刻薄,“要是你能為我媽抵命,那就更好了。”
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再也不想跟江敬寒多說一句。
既然他承認了車禍是他導致的,那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為她媽后半生的醫藥費負責。
如果不是他,哪怕她跟她媽被她爸算計了到最后一無所有,最起碼她還有媽媽,還有親人。
可如今她媽躺在醫院里,這幾年她卻跟他這個惡魔在一起生活。
她還差點為這個惡魔生了孩子,差點為這個惡魔放棄了自己留學的機會,差點、差點為這個惡魔動了心。
只要一想起這些,云箏就恨自己恨的要命。
進她媽的病房之前,她先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這才輕輕推門進去。
病床上的女人面容安詳,皮膚白皙,容貌更是嬌柔美麗,完全看不出她是一個歷經坎坷的中年女人。
因為砸進了錢去,所以她媽被照顧的很好。
她安靜地躺在那里,好似在安靜地睡覺一樣。
可云箏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睡覺,她聽不到她說的任何話,她不能給予她的傾訴任何的反應。
如果她是個有血有肉有意識的人,她一定會在這樣的時候好好跟自己說說話,一定會給出很好的意見。
云箏想到這里,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走過去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像往常一樣輕輕握住了她媽的手,打算說一說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有往后的打算。
只是或許這段時間心里積攢的委屈和憤恨太多了,她剛一張嘴,眼淚就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滾燙的一滴滴在了她媽近乎蒼白的手背上。
云箏連忙將自己的那滴眼淚擦掉,又胡亂抹了把自己的眼淚,努力笑著對病床上沒什么反應的女人說:“抱歉媽媽,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有些不舒服,總是愛掉眼淚?!?br/>
說了一通之后她又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根本沒有任何知覺和意識,她緊張自己在母親面前哭了出來也沒什么意義。
太多復雜的心情涌了上來,她干脆握著母親的手伏在了床邊低聲啜泣了起來,自從她媽進入這樣的昏迷狀態,云箏認命之后就沒再在病房里掉過眼淚,因為她知道,哭也沒有用。
可這次她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沒有什么比江敬寒間接將她媽害成這樣讓她更痛苦的了。
“媽媽,我跟江敬寒離婚了,至于離婚的原因……”云箏哽咽著說著,“因為我恨他,因為是他間接把你害成這樣的。”
“你知道嗎,我爸出軌在外面養小三的事,其實是他揭露給你的,他說他這樣做是為了接近我,利用幫我們打離婚官司的機會接近我?!?br/>
“他還說他很愛我,從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愛上我了,可如果他所謂的愛最后要以你躺在病床上為代價,我寧肯不要這樣的愛?!?br/>
“都怪我,都怪我……”
云箏難過又內疚地哭了起來,雖然她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會被江敬寒看上,但她認為都是她的錯,才導致了她媽的噩運。
江敬寒在某次醉酒后跟她表白過,說對她一見鐘情,她只覺得難以置信。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跟江敬寒第一次見面是在校慶晚會上,當時她跟他們的民樂團一起在臺上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
演出結束后在后臺,當時的學生會主席介紹了江敬寒跟他們認識,她當時并沒多想什么,只覺得江敬寒是個比他們大許多屆的風云學長而已。
初入大學的她對江敬寒這種已經成功的商業精英人士沒有太多興趣,因為她覺得他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這種成熟男人身上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還有那種老狐貍般的沉穩,不是她喜歡的。
她覺得這種成功人士的生活中充滿了算計,她喜歡簡單的人和事,喜歡率性而為,喜歡滿腔熱血可以跟自己一起暢想未來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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