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卡塞爾學員的女孩和臺上的祭司大喊,臺下的信徒看見“圣母”頂著大肚子跑路了,那怎么可能答應,直接一個接一個撲上去,在“圣母”的慘叫聲中把她給壓在了地上,大肚子里的裝“羊水”的水袋啪一下爆裂開來。
真就我裂開來。
盡管從來都是保持冷靜模樣天塌于前不驚的楚子航都有些繃不住臉了,在他還在發神時一旁的女孩忽然一腳掃在了他的腿彎上,讓他腳下一軟半跪到了地上,同時頭頂刮過一道惡風,砸在了高臺最前的斷頭耶穌雕像上。
石屑四濺,金鐵交戈聲驟響,楚子航抬頭看去,一個帶著黑狼頭的壯漢雙手握著一把鐵鍬砸在了耶穌像上,轉頭就惡狠狠地朝著他大踏步走來,如果不是手術臺邊的女孩踹了他一腳,剛才開花的就是他的后腦勺了。
從高臺邊上跳上來了三四個膀大腰圓的狼頭壯漢,這些人大概就是這場詐唬儀式中的“保鏢”,每個人都戴黑狼頭穿黑色的拘束衣,露出自己身上結實的橫肉給人以足夠的壓迫感意圖不戰而屈人之兵。
“給我抓住他們!”紅山羊頭的主祭司被黑山羊頭女人扶著后退到幕后,聲嘶力竭地抬手指住楚子航和女孩。
“見鬼?!敝钡浆F在,女孩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來錯了地方,這整個聚會都是一個詐騙集團的幌子,放在高臺耶穌像旁的黑色木箱子的用途也顯而易見了,在箱子上有著一個專門供人投錢的大孔,前來禱告的信徒們只需要有序地排隊往大孔里塞下一疊又一疊鮮紅的鈔票,就可以用頭蒙上白布去領他們的“圣餐”了。
教堂是找來的,圣母是雇來的,圣嬰是仿得不太真的BJD娃娃,圣餐也是豬肉混著羊肉做的,大概整個騙局里最值錢的就是那一盆圣餐了,畢竟是打著“易子而食”的邪門儀式進行的,一個圣嬰本身就沒有多少肉量,分到每個信徒的餐盤里也不過指甲蓋大小一塊肉,倒也是省去了很多成本。
十分惡劣的騙局,從道德到人倫上都惡劣到了極致,為人詬病的傳銷都比這種行為要順眼幾分,兩種行為的本質其實也都一樣,都是通過洗腦來詐騙受害者的金錢,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大概良心都被架在爐火上烤成焦炭了,手上一抹全是一片洗不干凈的漆黑。
難怪在圣母分娩時,這些信徒要虔誠地垂首禱告,在他們禱告完之后爐火上的圣餐大概就已經做好了,沒有人能真正親眼目睹圣嬰的降臨,那個BJD娃娃估計也不過是保險手段藏在手術推車下罷了。
這種級別的騙術居然能騙到這么多人,“食圣嬰得永生”這種比“人血饅頭治肺癆”還要荒謬的傳言到底是怎么在現在這個民智初開的法制社會傳開的?楚子航想不明白,但如果他不好好把面前的威脅應對過去的話,估計也沒有機會去想明白了。
四個目測兩百斤往上的狼頭壯漢,每個人手中都持著鐵鍬、撬棍等兇器,憑借他們的臂力但凡掄圓了把兇器砸在人身上,碰到肢體必然是骨折、落到頸部以上直接會被打死,能弄出這種儀式來的兇徒大概都不會介意在這種荒郊野外弄死一個看起來沒什么身份的學生,說不定再殘忍一些還真會把這個學生做成今天份的“圣餐”繼續儀式吸金。
“見鬼,找錯地方了,這里只是受了影響的衍生地?!背雍讲贿h處的女孩低聲罵了一句,轉頭看向教堂的正門。
從進教堂起她就已經觀察了一遍整個環境的布局,執行部的培訓課是必修課,卡塞爾學院的每個學員都會學到在進入一個陌生環境時該如何制定控場計劃、火力壓制地點、以及最后的逃跑路線。
教堂左右兩側所有的窗戶都被厚木板釘死了,女孩不是力量型混血種,沒法一腳踹斷木板跳窗逃走,言靈也不具有大規模的破壞性,唯一可靠的撤離路線就是他們進入教堂時的大門,只不過現在大門那邊已經被圍追“圣母”的信徒給堵死了,他們身邊又“左右為男”。
“早知道就等‘S’級到了再行動了?!迸⑸詈粑藥紫滤樗槟钪?,逐漸平穩了自己焦急的情緒,再度抬頭時眼眸竟然和楚子航一樣是耀眼的金色!
“那邊的高中生,如果你跟我一樣跟這伙兒人不對路,就想辦法跟我一起沖出去?!北粌蓚€狼頭壯漢逐漸近身的女孩轉頭看向楚子航大喊。
“你的名字是什么?我該怎么稱呼你?”楚子航看著自己面前圍過來的兩個壯漢大聲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