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獲月看向趙筎笙一側地上打開的醫藥包,大量的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里面空了不少藥片。
這倒也是他們唯一能掙扎的手段了,司馬栩栩的血統精煉技巧只有皮毛,那點皮毛還是從她口中學去的,為了保證血統的純凈性,‘月’的候選是被勒令遠離那些危險技巧的——但耐不住他的身旁有人可以幫他超越那條森嚴的界限。
趙家的嫡傳。
在沒有深鉆血統精煉技術的前提條件下完成深層次的暴血,這種行為對于其他人來說基本算是魔幻片,但對于精通藥理學的趙家后代來說,只要手邊材料足夠,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趙筎笙,恰好就是趙家最優秀的那一個后人,若非是血統和真言術受限,她應該在未來有機會成為下一任的趙家家主。
通過對‘骨、血、角’為成分的劇毒藥物進行再配藥、再通過針灸加速軀體對藥物成分的吸收,加上一些正統的秘傳,‘玉漏’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趙筎笙就幫助司馬栩栩完成了對于旁人來說登天般難的血統精煉(這也要得力于皇帝提供的醫療包里的違禁藥物夠勁、夠純,可沒有人會因此感謝祂)。
趙筎笙本身是不能使用血統精煉的,但這并不等于她不懂血統精煉,無數人阻止她接觸血統精煉,但卻無法妨礙她是一個天才,真正的天才——她自己就能摸索出血統精煉技術的雛形。
想要跨越臨界血限,她有足足超過兩位數的辦法。
在那‘玉漏’的兩分鐘內,司馬栩栩向她提出了這個要求,她同意了。
司馬栩栩能狠得下這個心,她也沒有理由不發這個狠。
李獲月看著司馬栩栩的眼神和姿態,微微頷首,大概意思是明白了這個男孩終于理解了,所謂的“話療”的環節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場景中的,那是動畫片和電影里才會有的橋段,愛和希望,友情和羈絆,那些美好的事物在那血與恨的螺旋之中只會被攪碎成粉末,沉淀在那步步升高的血潭之中成為養分。
“做好準備了嗎?栩栩。”李獲月看著栩栩平靜地說。
我來殺你了。
銀色的利器從司馬栩栩和趙筎笙的地下破出!它們掘地而來對兩人發起了襲殺!
銀色利器殺傷的范圍一口氣將趙筎笙一起籠罩了進去,里面夾雜著暗金色的危險金鈦合金制利器,司馬栩栩在地面有異常震動的瞬間就發動了‘玉漏’,將趙筎笙藏在了懷里,避開金鈦合金的利器,以T恤下覆蓋的龍鱗硬抗幾道無法避開的利器,然后爆沖離開攻擊范圍!
所有的動作都在須臾一瞬完成,那是50倍的神速增益,即使是燒命作為代價得來的未來潛力爆發,對方依舊完美達到了李獲月對他的威脅期望!
一個‘月’的候選,再怎么年輕,只要被逼上絕境,總能爆發出這種力量來。
但李獲月已經見識過50倍的‘時間零’了,甚至見識過更快的人,所以對司馬栩栩現在的姿態并不感到驚奇,同時也知道對方撐不了多久,無論是‘天燈’還是50倍的神速,都是極為消耗體力的技術。
司馬栩栩和趙筎笙一齊消失不見了,在‘玉漏’之中他們成為了幽魂,藏在鐮鼬巢穴那陰暗的角落里不斷閃轉挪移...然后發起襲殺!
李獲月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聽見什么異響,但身體卻是本能地向著一旁側開,一道無聲無息的幽暗劍光從她正面切空!這一劍的速度超過了數倍音速,但卻詭異地沒有掀起氣流和音爆,快而幽靜,是貨真價實的刺殺劍法!
‘玉漏’的領域之中,司馬栩栩手持青蕪,一劍斬空,血燃的黃金瞳死死盯住李獲月,那瞳眸里的情緒簡直像是悲傷助燃著仇恨,沉重而凜冽。
躲開了?又一次。
他借著‘玉漏’的速度想要提劍橫掃,但瞬間,他手中的劍呈萬噸般沉重,讓他神速的身形驟然一滯!
又來了。
這次,司馬栩栩毫不猶豫就松開了這把伴隨了他數十年的武器,向后一撤,避開了那在‘玉漏’之中也極快而來的銀色洪流,離開了李獲月面前。
銀色的利器洪流將兩人分開,加速的領域中,司馬栩栩掃了一眼地上尚未落地的青蕪,眼中掠過沉重,擁有不俗的戰斗天賦的他,已經想明白了那種怪異感的真相。
李獲月的‘劍御’居然連煉金刀劍都能控制。
按常理來說,‘劍御’這個言靈只能操縱正常的金屬,煉金刀劍這種被火焰殺死后的煉金金屬是無法被領域所調動的,但很顯然李獲月違背了這個真理,硬生生控制了他的青蕪!
第一次他們交鋒的時候,司馬栩栩甚至都沒敢往這方面上想,因為這是刻在學識邏輯底層的知識,就像誰也不會想到磁鐵居然能吸動塑料。
這么想來自己也是蠻蠢的,居然試圖用“金屬”去傷害一個掌握著‘劍御’權能的超級混血種——世界上幾乎所有的‘金屬’都由她所掌控!理應所有的‘金屬’的利刃都會主動地避開她!就算司馬栩栩的速度再快,只要他的武器是金屬制的刀劍,那就一輩子不可能傷到李獲月!
李獲月避開青蕪的斬擊后,定住了地上那把被遺棄的青銅劍,余光瞥見了司馬栩栩的人影出現了一瞬,眨眼間又消失掉了。
無法完成“點天燈”那些麻煩的先決條件,她只能用傳統的血統精煉技術強化自己的體感,在龍化的過程中,她黃金瞳內那穿梭在黑暗中的模糊影子也越來越清晰。
...沒有想象中提升那么大,看起來趙家的女孩也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點天燈,對比秘黨的暴血,司馬栩栩現在大概類同于二度暴血的入門階段?甚至更低一些,也要考慮他的傷勢和狀態的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