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龍漢,滇省明面上的地下皇帝。
這個說法顯得挺矛盾,本來就是在見不得光的地下世界里混的人,為什么又說是明面上的?
是因為這家伙在他的背后,還有一個地下太上皇。這個太上皇自然就是陸廣坤,是個隱藏的大梟,知道的人不多。
而袁龍漢知道的人就多了,稍微知道點這個家伙發家史的人,都知道他是正兒八經的混社會混到今天這地步的。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就已經提著刀,跟著一幫小混混給全城游戲廳收保護費的,用那時候流行的稱呼,就是個“超哥”。
這家伙運氣不錯,僥幸躲過了兩次全國性的嚴打,到九十年代末,等那一批老大蹲班房的蹲班房,槍斃的槍斃,他就開始冒頭了。
然后就開始做生意,不過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經生意,一來沒文化,二來沒追求,比起那些做大之后逐漸洗白成功轉型的大梟,他實在不太上檔次。
可這也跟滇省的地緣有關,偏居西南邊陲,背靠世界性的毒品加工中心,山高水還長,來這片地界上撈偏門的人不要太多。
所以說李鋒盡管不太看得起陸廣坤這個人,覺得他跟劉佛海殷長空這些人比起來實在掉份兒,可卻不得不承認,這家伙是個奇人。
搞歪門邪道的袁龍漢,做正經生意的陳光復,還有個無法無天把殺人當生意來做的綠孔雀,竟然都被他用各種手段聚集在了自己麾下,聽起來就覺得很神奇。
當見到李鋒的時候,他已經獨自在一間空屋子里等了半個小時了。袁龍漢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可卻不得不憋著氣等著。
原因是方棟梁打電話叫他過來的時候耍了個心眼兒,沒給他說是李鋒要見他,只說今天天運大酒店舉行的宴會上有個朋友想見他。
今天的宴會袁龍漢有所耳聞,知道是省市領導和各家央企在滇省的負責人共同出席的宴會,規格算是很高了。能讓方棟梁那見桿子就往上爬的勢利眼打電話來約他,對方怕不是哪個從京城來的大人物?
所以袁龍漢心中揣揣,接到方棟梁的電話后就順從的來了。只是一來就等了大半個小時,心里實在憋氣。
換做平時他是忍不了的,可陸廣坤已經死了兩天,死得不明不白,只知道裴家正在給他辦喪事。
他當然清楚前陣子陸廣坤跟黔陽來的過江龍李鋒在過招,可后面綠孔雀不明不白就被一鍋端了,再接著,陸廣坤又死得不明不白。
作為給陸廣坤辦事的人,加上又清楚自己屁股一向不干凈,所以袁龍漢本來就在惴惴不安的同時決定這段時間要老實做人,當然,這是在對方不來找自己的情況下。
因為如果對方找上門來,對自己來說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是個穿著西裝帶著機械腕表,打扮得很干凈利落的年輕人,想必是那個大人物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