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空海眼。
石質的天梯古樸且蒼涼,應該在極其古遠的歲月里,就修筑完成了。
天路的起源,沒有人知道,早已湮滅在了時光中,蘇乞年凝望腳下的石階,沒有發現半分斧鑿的痕跡。
他嘗試騰空,卻沒能成行,雙足似被黏住了一般。
向下望去,空洞的海眼之下,石階沒入白芒中,哪怕以準王的眼力,也不能洞穿進去,看不清虛實,至于血光王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白芒深處,連一絲氣息都感應不到。
輕吸一口氣,蘇乞年邁步,沿著天梯石階向下,漸漸周身被白芒籠罩。
石階上有些清冷,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白芒如霧,蘇乞年從中嗅到了幾分腐朽的氣息。
在界海之巔上俯瞰,一處處空洞的海眼深不見底,但沿著天梯石階向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就穿過白芒,到達了一片蒼涼的大地。
太荒涼了。
蘇乞年目光一凝,入眼的,唯有一塊塊形狀不一的墓碑,鮮少有雕琢方正的,大都是一些亂石,隨意劈砍而成。
這是一處墳冢。
只是太荒涼且廣袤了,一眼望不到邊,微風拂過,黃沙漫天,有嗚嗚的風吼聲,宛如靈魂在哭泣。
大都是衣冠冢,隆起的土包很少,很多只有一口殘兵立在碑前,可以想象廝殺的慘烈,連尸骸都留不住了。
是屬于人族的墓地,源自髓海血脈的共鳴,那無數的人族天兵,即便殘缺了,靈性也消散了,也依然殘留著一縷神,似乎要向后來人訴說著什么。
等等!
倏爾,蘇乞年挑眉,被斷絕了的道與法,似乎又回來了,只是變得朦朦朧朧,一如最初剛剛踏上修行路的時候。
而一身剛剛蛻變的原始戰血,也沉寂了,仿佛隱入了另一副軀體之中,他感到了久違的孱弱感,連準王體也仿佛退轉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幻境?還是源自時空的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