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天淵前。
凰月大帝風華絕代,令星空黯然,只是看上去并不待見敖垣大帝與蘇乞年。
“凰月族長,我等皆為大帝,帝者胸懷萬象,吞納星宇,所立的高度,非是尋常無上生靈可以觸碰,”敖垣大帝搖搖頭,“凰月族長既然現身了,多說三言兩語又何妨?!?br/>
“要說也可以,”凰月大帝如赤金鑄就的眸子瑩潤,此刻浮盈幾分冷意,落到蘇乞年身上,“先將神凰草煉就的那枚皇道大丹交還我族?!?br/>
“你可能忽略了一點,”迎著凰月大帝冷淡的目光,蘇乞年直視不避,語氣平靜,“該聽到的,想來你也聽到了,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交換純陽原始殘篇是大勢所趨,此行只是為了不讓你們太尷尬,嘗試化解一些這些年生出的誤會,更多的,與你鳳凰族無關,不過現在看來,你是要為你這后人出頭了,其實有些道理,你活了這么多年,應該比蘇某清楚,無論是種族之間,還是個體生靈之間,可以講拳頭,也可以說道理,就看各自的選擇罷了。”
頓了頓,蘇乞年瞥一眼凰族女王,輕笑道,“你這個后人雖然比蘇某多修行了幾千年,這胸襟還是一樣的狹隘,若非是她一碗水不端平,刻意刁難,當日也不會被蘇某大師兄出手教訓,現在看來,十幾年過去,這記仇的道行,卻是堪稱至高領域的強者?!?br/>
“你!”
凰族女王快要氣炸了,冷若冰霜的氣質快要蕩然無存,能夠修行成為無上生靈,又有幾個心境孱弱,只是這心境壁壘的厚薄,也看出手之人的修為強弱,若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肆意謾罵,說上三天三夜,也不會被她在意,只會視若螻蟻蚍蜉,直接無視,但偏偏開口的,是一位比肩大帝的存在,卻又是一個年輕后輩,從其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天刀般鋒銳,狠狠扎進她的心窩子里,令她肺都要裂開了。
凰月大帝的眸光,也冷了下來:“年歲不大,言語機鋒卻是凌厲如刀,眼下的人族群敵環伺,尤其是這亂世里,更是常在懸崖邊行走,平衡大勢,所以既然來了,姿態就要放低一些,我鳳凰族立世,無盡歲月以來強者如云,歷代皇者也都在皇道戰史上留下過赫赫威名,與人族化解恩怨,也是因為與真龍族交誼深厚。至于我這嫡孫在你們這一脈遭受的羞辱,既然修為不如人,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但鳳凰族人,由不得外人欺凌,若今日的你未曾成為戰帝也就算了,既然立足于內,有些東西,你只能接受,于大帝而言,年歲沒有意義?!?br/>
敖垣大帝挑眉,接口道:“上一代的凰族族長坐化后,沒想到這一代的族長如此錙銖必較,卻是令敖某失望了?!?br/>
“你們失望是你們的事,”凰月大帝淡淡道,“我已經說了,于大帝而言,年歲輩分都沒有意義,既然你們不愿意放低姿態,那就請回吧,不過在走之前,有些因果卻是要交代一二,這龍鳳天淵,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蘇乞年輕笑著搖搖頭,道:“既然道理與拳頭,你選擇后者,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讓蘇某看看,是什么讓你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也算是滿足你們稱量蘇某的心意,不過于此并無多少意義,因為你們永遠把握不了蘇某蛻變的速度,我會永遠立在你們無法預料之地?!?br/>
“好大的口氣!”凰月大帝語氣冷冽,這龍鳳天淵所在的星空,頓時變得灼熱起來。
敖峰這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這就是大帝層次的交鋒嗎?這言語間的鋒芒交擊,簡直令他瞠目結舌,尤其是年輕的人族戰帝,根本沒有半分掩飾,直接揭開一切,直言不諱,這種無敵的意志,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畢竟他真龍族與鳳凰族毗鄰,凰月大帝是怎樣的存在,他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連身為他真龍族第一強者的帝君敖寒宇,也為之贊嘆的存在,也是最有可能在這個紀元躋身皇道領域的絕巔大帝之一。
遑論經歷了一年前那場諸天之變,自彼岸天界歸來之后,兩族大帝愈發深不可測,甚至在他們真龍族內,已經在諸龍王間有著這樣的猜測,或許帝君敖寒宇,已經在嘗試撕裂至高天壁,在為成皇做最后的嘗試與磨礪。
可以想象,這位凰族族長,也一定比進入彼岸天界前更強了,年輕的人族戰帝日前剛剛威震星空,令八大神主都鎩羽而歸,甚至還獲得了一部純陽原始殘篇作為贖罪之禮,但這些時日,浩瀚星空已經有傳聞,那是傳承自那位諸天禁忌的封鎮法,蛻變出了疑似天碑之力,可壓制諸神血脈。
如此一來,諸族無上也都松了一口氣,否則以諸族了解中的神主之力,哪怕最弱的,也有媲美絕巔大帝之力,而年輕的人族戰帝展現出的傾軋之力,若是真實不虛,哪怕是觸碰到了天壁的絕巔大帝,也不可能做到,足以稱之為諸皇之下第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