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白善微微抬著下巴道:“我雖想生,但人固有一死,我只希望不負良心,余生活得坦坦蕩蕩,若是不能,也算死得其所了?!?br/>
現在雖然恩仇已經離他們遠去,但當時心中想通的關竅,發下的宏愿并沒有改變。
白善問殷或,“你呢,可想明白了嗎?”
白二郎扭頭看他,“沒想明白你這么開心?”
他以前想活著,但更多的時候是想死。
他從沒出過京城的范圍,最遠到達的地方就是京郊十里亭,那還是小時候去給父親送行。
騎在馬上的人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他……
明明活著那么痛苦,等到成年,留下子嗣后也是要死的,還是那樣屈辱的死去,為什么就不能現在干脆死了呢?
雖然他現在還是沒能成為那個殷或,他依舊留在人群之中,但他真的可以走出十里長亭,沿著長長的官道往下走了。
白二郎看看殷或,又扭頭看看白善,被他們臉上的笑容閃了一下眼睛,便哼了一聲后扭過頭去,也對著夕陽看。
白善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那神仙雜記可別亂寫,不然我可不會管你開不開心?!?br/>
白善:……
殷或搖頭,“我看的是西行記,沒看到神仙雜記?!?br/>
晚上他們駐扎在這里,役丁們睡在茅草屋里很是忐忑,“我們不會被抓去坐牢吧?”
“不,不會吧,不是已經在把路挖開重修了嗎?其他人都其他人都回去了,就我們還留下?!?br/>
“放屁,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反正你們誰都跑不掉,想想你們之前少挖了多少土,這都算在你們身上的?!?br/>
“也有可能會被流放,犯事兒的不是坐牢就是流放吧?”一人道:“總,總不能因為我們沒修好路就砍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