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早前被醫館送來的,“非常碰巧”收到的容信公主心疾的藥引。然而此刻被人棄如蔽履,還被冠上了“有毒”的嫌疑。
高陽面上帶了幾分不忍,一番心血被糟蹋,再如何心大的人都不會開懷的。他想要勸慰幾句,謝景行卻已經走遠了。
他錦衣華服,身材挺拔,悠然從容的行走于夜色中,滿身都是擋不住的風華。
只是那背影,到底是有幾分寂寥。
沈妙回了沈宅,沈信夫婦都在府里等著她,天色都黑了沈妙卻遲遲未歸,眾人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才松了口氣。沈妙心里有事,推說有些疲乏想早點休息,眾人不疑有他。沈妙回到寢屋中,讓驚蟄和谷雨下去,自己在桌前坐了下來。
她心里很是有些不安。
謝景行今日出現在公主府,讓身份暴露于容信公主的面前,實在是有些莽撞的決定。而謝景行本身并不是個莽撞的人。除了替沈妙解圍免得容信公主會對沈家做出什么無法估計的事情外,沒有其他的理由。
因為自己而讓些驚喜的處境變得艱難,這并不是沈妙愿意見到的。要知道雖然謝景行每次說得厲害,從頭到尾也沒有真正道傷害過她。
沈妙不曉得容信公主和謝景行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可是在公主府里,容信公主證實謝景行身份后的反應的確是令人心涼。謝景行是沒說什么,看著也是漫不經心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沈妙卻知道,來自親近人所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如同上一世傅修宜之于她,沈家二房三房至于她,是因為撕破臉時有多冷酷,原先那些溫情脈脈的時候有多嘲諷。如果是來自于謝鼎的無視或是傷害謝景行可以不在意,但是容信公主卻未必。
畢竟謝景行的第一只虎頭環是給了容信公主。畢竟在兩年后回到定京,得知容信公主再犯心疾時,他還會在第一時間派人去搜尋藥引。
到底是有些情誼在里面的。
沈妙有些煩躁的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往外看,窗外的天空仿佛潑墨,冬夜的定京城里里外外都透露出一股蕭瑟冷清的感覺。
她想了一會兒,又轉過身回到屋里,從箱子里取出一件厚厚的深紅錦毛披風罩在身上。將披風前面的繩索系的很緊,才有走到窗戶邊,小聲喚了一聲:“從陽。”
一個黑影從樹上落了下來,在沈妙面前站的筆直,恭恭敬敬的道:“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沈妙如今已經自發的聽不到從陽的稱呼了,她猶豫了一下,道:“你帶我去見謝景行?!?br/>
從陽張大嘴巴,倒吸一口涼氣。他本身生的有些嚴肅,平日里神情又板正,這會兒這副模樣實在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