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回樂縣碼頭之外,駝馬云集,人頭攢動。
會州人、慶州人、鹽州人、涼州人、蘭州人,全在往這邊匯集。
最先抵達的是從會寧關乘漕船而下會州土團兵。
他們負責押運糧草、粟麥至靈州,與趕至此地的陰山行營供軍副使朱亮完成交割。
不過還不能走。
物資固然可以順大河而下,不需要大隊民夫千里轉運,但前線還是需要人卸貨、搬運的。這些人最好是各州、縣的土團鄉夫,而不是普通百姓。
王全靠坐在一個枯樹上,喘著粗氣。
在會州鄉里還大大小小是個人物,可一到靈州,連個屁都不算。
經略軍一個小小的隊正,都敢對他們這些土團兵呼來喝去,讓王全一肚子老氣。
王郊在一旁仔細校準著步弓。
曾經的青澀少年,已經成長為名動鄉里的豪勇之士。走馬馳射,十中四五,步戰投矛,精準無比,配合他頗具火候的刀術,與新泉軍中的積年老卒比起來,也不稍遜,甚至尤有過之。
王家在會州鄉里有一頃地,王全也先后得了不少賞賜,家中可謂富足。但為了給這個便宜兒子錘煉武藝,這些年不知道花了多少代價了。
養一個武人,是真的不容易。
這可不是從地里拉過去,發根長槍,粗粗訓練幾個月的低劣軍士。而是真真正正從小錘煉武技,會騎馬射箭,會近戰搏殺,經驗豐富的廝殺漢。
若放到古時候,估計隊頭都可當得。
不過古時候的胡人也遠沒有現在這么強,至少裝備和見識就差遠了。不養這樣的武人,也對付不了數百年來日益變強的胡人。
“大郎,跟你說的都記住了嗎?”王全休息了一會,取出胡餅,一邊在火上烤著,一邊問道。
“阿爺放心,也不是第一次上戰陣了?!蓖踅挤畔虏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