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烏看到左神將血肉模糊的尸首時,簡直不敢置信。
斗木獬前來借糧,碰了一鼻子灰離開,本以為早就回去復命,誰知道竟然會死在這里。
畢月烏臉色陰沉,來到宇文承朝這邊,見宇文承朝靠坐在椅子上,上身赤裸,肌肉結實,但胸口已經綁了繃帶。
宇文承朝苦笑道:“我的傷勢無妨,可是左神將他!”
宇文承朝嘆道:“我陪同神將巡城,經過這家酒樓,神將說他以前來過虎丘城的這家酒樓,知道這里有很出名的香酥兔頭,想進來嘗嘗。我們進來剛坐下不久,斗木獬忽然敲門,神將和我都覺得很意外,但他畢竟是右神將麾下的星將,所以神將想聽聽他到底還想說什么?!鳖D了頓,懊惱道:“斗木獬提出只要借糧,他們破城之后,愿意將沭寧城一半的財物送給我們,神將意動,問他如何能保證右神將會答應,斗木獬就走近到神將邊上,湊近想要說什么,當時我根本沒有料到他會存有歹心,只以為是有什么機密之事要告訴神將,神將也沒有地方,所以他突然拿匕首刺向神將,我都來不及反應?!?br/>
“我和你想的一樣,料不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宇文承朝苦笑道:“他刺中神將,我反應過來后,便去拿他,和他打斗在一起,他武功也不弱,我被他刺中了心口,他以為刺中我要害,轉身就跑,我當時也不知哪來的氣力,從胸口拔出匕首,從后面撲上去,刺在他背上,他受傷之下,轉身與我廝斗,我將他按倒在地,匕首刺入他后頸,這才將他殺死!”說到這里,又是一陣咳嗽。
宇文承朝也是看著斗木獬,道:“我本該留下活口,但當時的情勢危急,我不殺他,就要死在他手里,他到底為何敢對神將下手,我也說不清楚?!?br/>
當先一人年過四旬,身材魁梧不下于宇文承朝,在其身后,跟著數人,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看到宇文承朝臉色蒼白,胸口纏著繃帶,急忙上前問道:“傷勢如何?”
“箕水豹,神將被刺,事關重大?!碑呍聻蹩聪蚰菨h子,“這事情已經傳了出去,城內外的將士們知道后,一定是軍心大亂。”
“昂日雞沒有到,神將麾下四名星將,我三人都在?!被沧讼氯ィ袂槊C然:“斗木獬刺殺神將,群龍無首,形勢確實急迫。”
“那是自然?!被c點頭:“該如何稟報?”
箕水豹看向宇文承朝,問道:“你當時在場,斗木獬出手之前,可有說什么?”
“他只說神將一旦借糧,便會將沭寧城一半的財物交給我們?!庇钗某谐C然道:“神將卻并不相信右神將會如此慷慨,斗慨,斗木獬當時就靠近到神將身邊,我以為他是有什么話要單獨稟報神將,還想過是否要避開,誰能想到..!”長嘆一聲,一臉懊惱。
“哦?”畢月烏問道:“怎么講?”
這話倒也不假。
“斗木獬是右神將心腹,他不但怨恨左神將拒絕借糧,而且也會想到以后的局面?!被届o道:“所以斗木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刺殺神將,如此一來,也算是為他的主人除掉了一個大對頭?!?br/>
“有什么證據證明是右神將指使他所為?”箕水豹淡淡道:“斗木獬既然決定這樣做,無論死活,即使背后真的有右神將指使,他也不會供認。沒有證據,即使在昊天面前,也無法給右神將定罪?!?br/>
初是你介紹給左神將?”
畢月烏看向宇文承朝,道:“井木犴的能耐,我自然知道,不過他的出身,到現在我還不清楚。”
“箕水豹,你也不必激動。”畢月烏緩緩道:“你我的來歷都是互相清楚。你是青州刺史文大人的血脈,部下之中,也多是忠良之后。我的來歷,你自然也是清楚,因為一件家傳硯臺,被那狗縣令看見,害死了我全家,我手刃仇敵,落草為寇,后來在神將的勸說下,投身王母會。你我與官府朝廷都有著血仇,目標一致。不過井木犴到底是什么來路,你是否也可以和我說清楚?”
“不要傷了和氣?!庇钗某谐謩褡瑁骸爱呍聻酰译m然沒有你那般的遭遇,可是也痛恨貪官污吏盤剝百姓,很早時候就拜師習武,不管你信是不信,我殺的貪官污吏,比你想的要多。妖后亂世,人神共憤,我加入王母會,就是想要給天下百姓一個衣食無憂的世道?!蹦抗庾兊美鋮柶饋恚骸澳阈郧橹甭剩性捴闭f,許多時候我不怪你,可是你若將神將被殺之事牽扯到我的身上,我絕不答應?!?br/>
“我想問你,神將被害,現在派人去蘇州城稟報,會是怎樣的結果?”宇文承朝直視畢月烏。
畢月烏皺起眉頭,卻終究沒有多說什么。
畢月烏忍不住道:“井木犴,這話要是被幽冥將軍知道,你可知會是怎樣的結果?幽冥將軍是王母會的蘇州將軍,蘇州的會眾,都是他的部下,你我都該聽從他的命令,什么叫做落入他之手?你這是叛逆之言?!?br/>
“所以如果幽冥讓咱們聽從右神將的吩咐,自此之后淪為右神將的部下,你也甘愿聽命?”宇文承朝面帶寒意,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