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輕輕搖晃著,車輪的軋軋聲使人昏昏欲睡。
邵樹德將睡在懷里的小封輕輕放到一邊,從車窗口接過一封信件,仔細審閱起來。
小封醒了過來,靜靜看著正皺眉閱覽的邵樹德。
她用力坐了起來,身體趴伏在邵樹德的背上,纖手伸到前面,將邵樹德緊皺的雙眉舒展開。
邵樹德輕笑一聲,將纖嫩的手指塞進嘴里,輕輕咬了一口。
“不睡了?”隨手將西門重遂寫來的信函扔在車廂角落,邵樹德又將小封抱到懷里,道:“也快到天德軍了,下來走走吧。”
“好。”小封坐到一旁,拿出個銅鏡,仔細整理起了容顏。
女兒病逝之后,小封已經很久沒打理妝容了。這在權貴門第之中,其實比較罕見,女人心情再不好,再難受,在男人面前也不能流露出半點,必須要強顏歡笑,小意服侍。
不過小封就這樣的性子,邵樹德也嬌縱憐惜她,就這樣了。
邵樹德又將西門重遂寫來的信撿了起來。
朝廷磨蹭半天,終于肯下旨了。
置昭信軍,領金、商、均、房四州,以李延齡為節度使。
李柏任邠寧節度使,不過目前沒法之官,還得領兵攻房州。
動作這么慢,透露著一種深切的不甘和恐懼。
其實不僅是圣人的問題,南衙、北司在這件事上,多半是一個態度:非暴力不合作。
邵樹德的崛起,已經如一座大山壓在他們頭頂,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次的事情,多半也是這種情緒的一個折射。
朝廷還是不習慣,多來幾次,習慣了也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