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有官員出列,談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至少在邵樹德看來是這樣。
比如讓天下各州進獻貢物之事——其實沒用,根本沒人鳥,現在沒幾個藩鎮上供了,都不把皇帝當回事。
比如改元“天祐”,大赦天下之事——邵樹德只對這個年號稍稍上了點心,或許反應了天子惶恐的心理狀態吧。
比如四月初八于洛陽造像、開佛牙之事——邵樹德覺得這事很無謂,但不給圣人和百官一點破事做做,怕他們想不開,因此也懶得管了。
再比如對上月剛至長安的新羅使團回禮之事——好吧,這個算正事,邵樹德想了想,還是沒插手,今日的收獲已經很大,沒必要再做得太難看。
直到結束,邵樹德都不發一言。
圣人稍稍放下了心,自御座而起,離開了含元殿。
“朝罷,放仗散。廊下賜宴,諸官皆有賞賜。”兼任禮朝使的楊可證上前,宣布道。
邵樹德起身離去,沒有任何異樣。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全場的焦點始終都在他身上,他不會失智到當場做什么讓大家下不了臺的事情。
有些事,私下里可以做,沒必要當面打臉。
今天圣人被打臉了嗎?或許沒有。但九寺被安排出去了八個,國子監、都水監也是邵樹德的人,可謂大獲全勝,何必爭那些沒用的呢?
圣人你得面子,我得里子,很好。
“太傅請留步。”尚宮、禮朝使、晉國夫人楊可證輕聲喚道。
“楊尚宮何事?”邵樹德轉過身來,問道。
百官、儀仗依次退散,但人們的目光還是若有若無地落在二人身上,猜測他們在說些什么。
“嘉會節賜宴,諸官皆有賞。陛下東幸,事起倉促……”楊可證說道。
“要多少錢?”邵樹德看著楊可證,問道。
這個女人,出身麟州楊氏,不過早年搬家到關中,從小在長安長大。年紀也不小了,三十歲的女人,卻連個嬪御的名分都沒混上,對圣人倒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