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漭第一峰,臨天峰。
山脈北方,一尊千丈高的法相,身背長劍,凌空靜坐。
千萬縷劍意,圍繞著他,衍化著萬物破滅,眾生死亡的場面。
隱隱能看見大道規則凝成的電光,在他身后交織,形成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臨天峰之巔,手握“觀天寶鏡”的祖安,一襲白衣,面容古樸,頭頂羽冠,如從遙遠時代踏出的老派修行者,仙風道骨,渾身靈霧縹緲。
“破滅之劍,杜遠?!?br/>
祖安眉頭微皺,嘴唇動了動,一縷心聲橫跨千里,送出臨天山脈之外。
“祖前輩,我奉宗主之命來此,只要你不出臨天山脈,我絕不會出劍。”
千丈高的巍峨法相,虛空抱拳作揖,言辭誠懇,眼瞳深處卻有隱藏極深的癲狂,隱隱和齊雲泓有些相似。
只是,齊雲泓的癲狂是流于表面,毫不掩飾。
這位名叫杜遠的大劍仙,則藏隱的極深極深,僅極少數熟悉他,和他打過交道的人,才知道他唯有在戰斗時,或面臨足夠分量的對手時,方才將自己的癲狂一面,給展現出來。
然而,偌大一個浩漭天地,能成為他對手的人,數量可著實不多。
破滅之劍杜遠,劍宗排名第三的大劍仙,自在境后期巔峰,戰力僅次于劍宗兩位元神境大劍仙。
祖安看到他現身,也覺得頭疼,本想離開臨天峰的念頭,被迫打消。
身為浩漭天地,最老資格的自在境大修,又合道了臨天峰,他只要不出臨天山脈,別說杜遠來,即便是劍宗的那兩位,他在自己的天地,也有一戰之力,不會處處受制。
他很清楚,杜遠斷然不會踏足臨天山脈,不會在他的地盤戰斗。
便是出了臨天山脈,他也有把握勝過杜遠,只是……
杜遠此人,在酣戰時性喜以命換命,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只要覺得沒有獲勝希望,就會采取玉石俱焚的極端方式。
祖安心底清楚,他踏出臨天峰,興許能殺了杜遠,但自己定然身受重創。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還擔心除杜遠外,暗中還有元陽宗的山主配合。
“我在臨天峰,能牽制你杜遠,或再有一人,也算是出力了?!弊姘草p哼。
“以前輩的資質和力量,單單我一人,自然是不配留下前輩的?!倍胚h微微一笑,算是變相承認了,趕赴于此的自在境大修,不止他一位。
他這么一說,祖安索性閉眼,以心念游弋“觀天寶鏡”,只作壁上觀。
……
蕪沒遺地,臨近虞家鎮的那座湖心島。
蟒后徐子皙,奉妖殿之命,剛剛給予虞蛛一些囑托,忽心神微震。
被“幽火流毒陣”籠罩著的湖心島,半空中,突現一道猩紅如血的光帶,如一條血色溪河漂浮著,將她那張嫵媚動人的臉,照耀的鮮紅可怖。
徐子皙暗自感受了一下,那條血色溪河的氣息,“噗”地一下,吐出口鮮血來。
她那張,被血色溪河映照鮮紅的臉,多出一些煞白,看著愈發怪異。
“血神教教主!”
徐子皙心神驚憾,下意識地想要求助,想要通傳妖殿,想要聯系就近的大妖。
卻發現,以那湖心島為中心,周邊數十里空間,都被血色淹沒,她此刻像是徜徉在粘稠的血色海洋,根本掙脫不了。
更別提,去傳訊預警了。
再往下,血色汪洋吞沒了一切,她的意識也跟著模糊起來。
島嶼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