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個府??!
觸目所及,一大片流光溢彩的頂子,竟然是用硨磲做成的,光折在水里,瀲滟非常。檐角就更費心思,是用碧晶石精雕細琢出來的瑞獸,瑞獸的嘴是空的,噴泉一樣流淌出了色彩斑斕的小魚做裝飾。
墻是一片赤紅,目測是火珊瑚堆砌的——就杜大先生大壽,江景送去的那種,他當時拿著當寶,在這里被人當成水泥用,他看見了不得氣個七竅生煙。
程星河驚的下巴差點脫了臼,一直手忍不住就想往上摸,結果一下被另一只手給打了下去:“丑八怪,你亂摸什么呢?”
程星河一抬頭,見到了一個腦門凹陷,好像搗蒜臼一樣的海羅剎。
這個海羅剎可比之前的喀斯特威風多了——一身甲胄,腰上掛著個尖嘴海螺,正神氣活現的盯著我們,跟看賊一樣。
我想起來了——水鬼們說過,一開始海羅剎上岸,被蘇尋打倒了,有海羅剎吹了海螺,叫來了其他的海羅剎。
他手上,也許就沾著蘇尋的血。
程星河也記著這事兒,眼神就是陰森森一暗,可那個陰沉轉瞬消失,換成了一抹諂笑:“嗨,我不是亂摸,我是來應聘的?!?br/>
那搗蒜臼一愣:“你說什么?”
程星河立馬說道:“我聽說,田八郎這邊缺人手,這不是趕緊就趕過來,帶著我這弟兄,毛遂自薦嘛!跟著田八郎肉吃,咱們東海誰不知道?!?br/>
找到了海生,咱們慢慢算賬。
搗蒜臼愛聽,一拍大腿:“媽媽的,你小子倒是趕的挺寸,進來吧,我領著你去見田八郎。”
哪是寸啊,被蘇尋打死了七八十個,能不缺人手嘛。
我們倆趕緊跟上了。
搗蒜臼一邊走一邊打量我們倆:“模樣是丑點,可我們風氣開放,不以貌取人,人丑沒什么,知道自己丑,就得多干活,知不知道?”
這還不叫以貌取人?這一進來,一口一個丑,感情海羅剎都是外貌協會的。
程星河一邊點頭一邊溜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門本事,他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