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真龍穴之后,他跟“兒子”相依為命。
以前他養過許多花木,都郁郁蔥蔥的長在了老家,翹首等他回去。
紅衣人說過,不打緊的,誰也看不出來。
他愿意相信。
可回程走了一半,他聽到了消息——那個傾盡國力修的風水陣出問題了。
死了很多人,丟了很多人,路上賣漿水的老伯也一邊用瓢攪合漿水,一邊抱怨這是早晚的事兒——凡事繼位之后大興土木的國君都長不了,修露臺的紂王怎么樣?修大運河的隋煬帝怎么樣?
只有他知道,也許,這件事不光是出在大興土木上。
&sp; 還出在他做的這件事兒上。
他抱緊了“兒子”,他惦記著家里的盆栽,可他不敢回去——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他改了水路,他到了新的地方,日夜思念那些“家人”。
而這一路上,他才知道復生木的來頭有多大。
虎視眈眈,都是盯著他的眼睛。
有身段妖嬈的女人湊過來問他要不要婆娘,有兇神惡煞的大漢問他要不要命,還有衣衫襤褸的老人,拿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跟他“換”。
他跟復生木在一起的時候長了,身上粘帶了復生木的靈氣。
他心里清楚,這些未必是人。
別的他全不要,他要這個“兒子”。
他東奔西跑,躲藏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可那些“人”跟聞到了味道的獵狗一樣,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他。
有句話說人離原地活,樹離原地死,他最怕陌生的地方,可他不得不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