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清跟在她身后半步外的地方,身子往前躬了躬,準備好了側耳傾聽:“云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云桑一臉認真的問道:“夜靖寒最近怪怪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聽到這話,楊文清一直交握在身前的手,木然緊了幾分。
他抬眸望向云桑,極力平和的道:“云小姐,二爺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這件事兒,我看他的情緒,也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云桑淡淡的應道:“是嗎?楊叔,你在夜家工作二十幾年了?”
楊文清毫不猶豫的道:“二十六年?!?br/>
云桑側頭看了他一眼:“你最早照顧的,是二叔來著吧?!?br/>
“是的,赫少爺走了之后,我才被老爺子送來照顧二爺的。”
云桑嘆息一聲:“楊叔,你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生死離別了,有沒有想過,夜靖寒走后,未來,你要做什么?”
聽到這問題,楊文清抬眸,難得的與云桑對視了片刻,眼底帶著一抹傷楚,什么也沒說。
看到這眼神,云桑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我上樓去了,楊叔你也去忙吧?!?br/>
“是?!睏钗那逋W×四_步,心情沉重的有些壓抑。
云桑剛上了樓梯,就看到夜靖寒從自己房里出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夜靖寒面色極不自然的道:“桑桑,我先回房去了,你也休息會兒吧?!?br/>
云桑還沒應聲,只見夜靖寒已經轉身,快步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后,云桑也回了臥室。
所以她并不知道,隔壁夜靖寒進屋后,立刻就跪坐在了地上,雙手用力的捂住了頭,額頭貼在了地上,滿眸痛苦。
他感覺整個腦袋痛的快要炸掉了。
他費力的爬到床頭柜邊打開抽屜,想要吃藥,可卻發現,止痛藥瓶子已經空了。
他最近頻繁的頭疼,什么時候把藥吃完了,自己竟然也忘了。
他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很快,楊文清就從外面推門進來。
見夜靖寒側躺在床下的地毯上,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呻吟,楊文清心里一陣擔心,正要上前的時候,夜靖寒卻是費力的指著門口道:“鎖……鎖門……”
最近桑桑進他房間的時候,是不敲門的,他不能讓桑??吹剿@副樣子。
楊文清立刻回身將門鎖上后,快步來到他身邊,半蹲半跪在他身前,將他攙扶起,急道:“二爺,你怎么樣?我這就給黑醫生打電話,讓他……”
“別打,”夜靖寒枕在楊文清的腿上,卻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聲音痛到發顫:“小黑來了,云家人就會知道我的情況了,我不能讓他們……讓他們……擔心?!?br/>
聽到這話,楊文清眼眸里滿是焦急:“二爺,你不能這樣,你……”
夜靖寒顫抖著聲音,堅定的攤開了發抖的手心:“給我止痛藥就好?!?br/>
看到夜靖寒這副樣子,楊文清眼眶瞬間染上了猩紅,他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了止痛藥,喂給了夜靖寒。
可是藥效并沒有那么快,夜靖寒的痛苦,半分都沒有削減。
他捂著刺骨疼的頭,重新縮做一團,咬牙不讓自己發出痛呼。
楊文清蹲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只能哽咽著道:“二爺,命要緊啊,我求你了,咱們去醫院吧?!?br/>
夜靖寒閉著眼睛,雙手死死的按著頭,聲音無力的道,“沒人……救得了我,不折騰了,我現在只想,做完我該做的事情,不留遺憾的走。楊叔,我安排的事情,你一定要,盡快……盡快處理完,不然……我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