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武沉了臉色:“武功侯,你這是何意?”
他沒有當場破口大罵,都算是涵養好。
在他三百歲大壽的日子,在滿座賓朋之前,讓手下甲士綁一個人送進來,這已經不是無禮,而是赤裸裸的打臉挑釁了。
“焦老請勿動怒。”薛明義仍舊站在那里,不急不緩:“不妨先看看,我這份禮,送得合適不合適。”
一路無人敢攔,四名甲士平舉著那所謂的“禮物”,腳步鏗鏘地走向主桌。
姜望沒想到為了接近青云亭而參加的壽宴,能看到如此大戲。整個雍國大變革之下的波云詭譎,似乎都在這場壽宴中有所體現。
像所有圍觀的賓客一樣,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只看到那被五花大綁的,是一個發有微霜的中年文士,身上有些血跡,顯然是用過刑了。至于更具體的信息,他分析不出來。
甲士們站定,將那中年文士放下,其人應是被折磨得狠了,根本站不穩,直接往下滑落。還是后排的兩名甲士,一人伸出一只手,才將他架起來。
焦武看了這人一眼,目光沒有半分波動地看回薛明義:“此人本侯并不認識。他若犯罪,應交付有司。他若對你無禮,你可以打死當場。卻不知抬到本侯壽宴上來,是何用意?”
威寧者,以威得寧。威寧候一旦發怒,多年積威直如山崩海嘯,壓得旁觀者都心頭沉重、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薛明義依舊從容不迫。
“焦老且聽我解釋。”
他含笑以對,侃侃而談:“焦老是國之干城,德高望重,享盡恩榮。已經仙去的太上皇,和當今陛下,都對您信任非常。珠光寶氣,平白俗了貴府。金山銀山,不能為您增色分毫。薛某想來想去,也不知該送何禮?!?br/>
“恰巧,本侯手下將領,在順安府抓到此人?!?br/>
他緩步離席,走到那頹靡的中年文士身前,隨手抓起他的頭發,令他仰起頭來,臉容清晰地為焦武所見。
“此人啊,是礁國奸細,潛入我雍國,圖謀不軌!想來還有什么賀禮,能真正令焦老開懷呢?也只有我雍國長治久安,外族服帖,四夷降服,他國之陰謀詭計,消弭無蹤!”
薛明義看著焦武:“焦老,您說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