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皇帝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嚴重。
他直接把崔杼行刺的行為,定性為一場謀朝篡位的起筆!
事情如果以這樣的性質展開,說不得便是人頭滾滾,遍地哀鴻。
從政事堂以下,所有經手黃河之會名單的人,再到崔杼其人軍中一路晉升,所接觸的、所交好的……
這是一張多么巨大的網,牽連何等之眾……
誰能不惶恐?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誰敢觸之?
此時此刻,一般人沒有說話的資格。
而有說話資格的那些人,譬如太子,幾位宮主,乃至于國相江汝默……偏偏不能說話。
因為……若類比于秦懷帝舊事,那么恰恰是他們這些人,是有機會成為齊之“贏璋”的人!
廢太子一案牽連甚廣,當年經歷那一場浩劫的人,現在很多也都還在場。
堂堂頂級名門重玄家,早已卸甲的重玄老侯爺,重新披甲上陣,浴血沙場,死了兩個兒子,再加上重玄褚良的破夏首功,才算是熬過了那一劫。
那曾經的一代天驕重玄浮圖,其人的兒子現在正在看臺。
殷鑒未遠,誰能無懼?
“陛下!臣有奏!”同樣跪伏于地的姜望,忽然開口道。
當今齊帝是一代雄主,信重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恩榮無加,而厭棄一個人的時候……也可以冷酷無復。
姜望當然知道此時開口的危險,作為剛剛被皇帝嘉獎了忠心的人,他本可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