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和高武站在巷口,目送著唐友德坐上馬車離去。
突然提出收生絲,并非趙昊臨時起意,這其實是他為了改善家境,所謀劃的發財大計第二步。
因為今年要發生一件,改變大明朝國運的大事——隆慶開關。雖然趙昊草民一個,無從去影響大局,可跟著大佬們喝口湯,賺個盆滿缽滿,還是可以指望的。
他本來打算,做幾次白糖生意,攢夠了本錢,自己偷偷收絲來著。但昨晚的盜竊案,讓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暫時不能再做白糖生意了。更重要的是,昨晚的事情提醒他,自己現在小孩子一個,且一無人手、二無家勢,單靠自己根本做不成多少事。
就算克服重重困難,勉強收到絲,可怎么運回來,儲存在哪里,到時候怎么一下子不露痕跡的出手?這都是自己目前辦不到的。
“唉,還是太弱小啊……”趙昊無奈的嘆口氣,真是便宜唐胖子了。
高武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直到趙昊回過神來,往鐵匠鋪走去。他才默默的跟上,并不問為何要去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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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鐵匠鋪,卻見高鐵匠不在前頭。
循著聲音找到后院的天井,趙昊看到高鐵匠正在井旁,用砧石打磨生銹的鐵錘。
“公子來了?”高鐵匠看到趙昊,笑逐顏開道:“事情都解決了嗎?甲長那里你不用擔心了,他權當不知情。”
這年代的保甲制度,就是這樣敷衍……民不舉、官不糾,哪還有什么相互作保,錙銖不敢隱瞞?
“那賊子已經交由旁人送官了。”趙昊坐在井沿上,笑著向高鐵匠解釋道:“主要是我們扭送的話,說不得我這個事主就得上堂見官。本公子白身一個,還得給個七品芝麻官磕頭,實在不爽?!?br/>
“哦哈哈……”高鐵匠沒想到,他是這樣的理由,不由失笑道:“縣太爺可是一方父母,在公子眼里,卻成了芝麻大的官?!鳖D一頓,他又湊趣道:“當然,在這南京城里,縣太爺也確實算不得什么。”
有道是‘三生作惡知縣附郭’,何況這南京城里的文武、內外衙門何止上百?區區一個上元縣令,還真是委委屈屈小媳婦一個。
爺倆笑哈哈的閑扯一段,趙昊方指著那砧石上的鐵錘,問道:“老伯這是要干啥?”
“要復工了,得料理一下吃飯的家伙?!备哞F匠雙手握著鐵錘,笑著揮了揮。
“老伯才下地幾天?太急了吧?”趙昊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