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自然也在趙昊這次閱兵的貴賓之列。
去年平托跟他信誓旦旦的說,趙公子很快就會接見他了。然而塞巴斯蒂安左等右等,等過了西方的新年,也等過了東方的新年,卻只等到趙昊已經回大陸的消息。
小賽當時就變成了小方,暴怒的問平托,你不是說公子趙會很快見我嗎?怎么人家都遠走高飛了?
平托也是一腦門子汗,他哪知道趙昊去干嗎了?別看他在陛下面前自吹自擂,好像自己很接近趙昊似的。但其實他不過只是呂宋海警學院的一名外籍教授,跟位于集團頂點的趙公子,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好嗎?
為了維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平教授只好信口胡咧咧,說趙公子這招是高級的東方智慧,叫三十六妓之‘欲擒故縱’,為了讓陛下心浮氣躁,失去耐性,好答應他的獅子大開口。
小賽將信將疑,可他不信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望眼欲穿的等,天天站在海邊看著永夏灣,都快變成望夫石了。
結果等啊等,沒等來趙昊,卻等來了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
先是萬歷八年六月,在開羅坐臺的劉正齊傳回情報說,接掌他王位的叔祖恩里克,與去年臘月,也就是西元1580年1月,在一場宴會后忽然半夜發病,第二天就去世了。
塞巴斯蒂安一下就崩潰了,之前他之所以能耐下性子留在呂宋,甚至有些自我逃避的想法。主要就是因為這位攝政多年的叔祖,接任了葡萄牙國王。
馬哈贊河的慘敗讓塞巴斯蒂安意識到自己的不稱職,他十分樂意看到由叔祖來掌管國家,這讓他肩上的壓力輕了很多。甚至生出一絲難以啟齒的念頭——就這樣在呂宋待一輩子也不錯。
然而叔父才接位一年多,就這樣離奇的死了,讓塞巴斯蒂安徹底失去了依靠,他只能靠自己來面對這一切了。
在短暫的悲傷之后,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打探歐洲和殖民地的消息。
伊比利亞半島上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到摩洛哥,然后橫穿北非傳到開羅,然后再輾轉傳到呂宋,全程需要四個月時間,但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要是指望葡萄牙人自己的海上運輸線,需要七八個月才能傳到呂宋。
于是在過去幾個月里,各種遠涉重洋的消息陸續傳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耳中……
先是恩里克一世的遺囑中,并未提及誰來繼承王位,他只是任命了一個由五人組成的聯合執政團,在新國王產生之前暫代國王的職責。
在恩里克之后,與王室血緣最近者有三人,一個是小賽的堂姑布拉岡薩公爵夫人卡塔麗娜;一個是恩里克二哥的私生子,克拉托修道院長安東尼奧;還有一個自然就是腓力二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