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時,黃日峰山腳黃日殿前的告示牌下,人頭攢動,大量弟子望著上方高掛著的玉幕告示牌,指指點點。
今日并不是月初發俸之日,此地怎會聚集如此多的宗門弟子?
原來約一個月前,宗門派去參加金華秘境的門人前天便返回了,不過去時二十人,聽說只回來了一人。
這不宗門今日特意發出了這篇告示。
關“金華秘境”一行宗門告諭
月前,本宗挑選二十名宗門弟子,前去婺川國金華山靈蛇觀參加金華秘境。
此行由二長老風字一脈與四長老玄字一脈各領一隊,本宗弟子于秘境內先后遭遇靈獸宗與天羅密宗,交戰數次,殺敵英勇,最終本宗弟子合力將靈獸宗與天羅密宗兩隊人擊潰。
擊殺靈獸宗八人,天羅密宗四人,重創敵宗,不過本宗也有十名弟子英勇戰隕。
此次秘境宗門共收獲“蛇王果”兩顆,繳獲一顆,采摘一顆,且狩獵、采摘得大量珍稀蛇類靈材與各種秘境中稀有藥材,收獲斐然。
宗門將按功行賞,獎勵這些弟子的同時,還將向因殺敵戰隕的遇害弟子,下發豐厚撫恤金,另每人獎勵黃門令一枚。
此外,這次秘境出現嚴重違紀惡行,有三名膽大妄為的孽徒,為謀私利,將毒手伸向了同門,謀害了同宗四名弟子。
這三名孽徒分別是溥風、浩風、赤風,目無宗規,無法無天。
以上三人皆已斃命伏法,溥風、赤風兩人追殺宗門弟子玄玉時,被玄玉引入符陣炸成齏粉,浩風逃出秘境后,也被二長老識破其惡行,大義滅親,當場出手將其擊斃于靈蛇觀。
違令當誅,多行不義必自斃,三人各人財物與秘境所得,一概充入宗庫,望全宗弟子引以為戒。
另以上三人皆出至二長老門下,二長老深表有負監督、教導之責,愿自罰十年俸祿。
同時宗門將責令夏侯一脈上交一千顆青客丹,且督促其妥善賠償四名受害弟子。
玄字脈弟子劉玉,于秘境中擊殺叛徒,且替宗門揭發此違紀惡行,宗門獎勵特“千壽丹”一粒,以此褒獎,全宗上下當以此為榜,共同維護宗門宗規法紀。
宗門如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望全宗弟子謹記,特此告示!
“二十人進去,就一人出來,這金華秘境什么來頭,這也太慘了!”
“聽說里面遍地是蛇窟,運氣不好,說不定還能遇上幾條金丹蛇王!”
“不會吧!要是真有金丹蛇王,進去可不都是送死!”
“誰說不是呢!”
“看,還有人殘害同門,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就是!”
“怎都是夏侯家的,平日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背地里盡干些齷齪之事!”
“可不是,平日在咱們這些人面前個個耀武揚威,也就欺負欺負咱們這些老實人!”
“沒錯!早就看出他們夏侯家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噓,小聲點,都不要命了!”
“是??!是?。《夹÷朁c!”
“怕個球!沒看到宗門正在懲罰他們,看他們還囂張不?!?br>
“有他們老祖夏侯長信在,宗門也就做做樣子!”
“這位師弟說的沒錯,你們不會真以為這回他們夏侯家要倒?也就近來會消停一些,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要我看,不單他們夏侯家,宗門各大家族怕也都一個鳥樣,受苦受累的不都是咱們這些世俗出身的弟子?!?br>
“這位師弟,話可不能這么說,家族弟子也不是個個都飛揚跋扈!”
“怎么不能這么說,宗內一些臟活累活可不都輪到咱們這些資質差的弟子在干!”
“話雖如此,但宗門待咱們也算不薄,每月可領月俸,做任務也沒少給靈石與貢獻點?!?br>
“哼!就這點月俸與靈石夠干什么!”
“可不是嘛!”
“那也比總比那些散修要好的多吧!”
“是??!在說這告示上立下大功的玄玉師伯,可是同咱們一樣,也是世俗出身,聽說資質相較咱們都不如,只是一個三靈根弟子?!?br>
“不會吧!三靈根,小弟可不信!”
“這位師弟你還真別不信,這位玄玉師伯還真就只是三靈根,如今已修煉至筑基八府修為,聽說長年在外任職,很是拼命?!?br>
“就這么說吧!你們可知上面這道號“赤風”的是何人?”
“何人?”
“本宗金丹之下戰力第一人,你們說是何人?”xQQΧS⑧.CǒΜ
“當然是號稱“炎魔”的狄青,身懷先天百體榜第七十八位的真炎道體,金丹之下無敵手!”
“哼!此人的道號便是赤風!”
“嘶!”
“不會吧!連“炎魔”死在了這位玄玉師伯的手上,確定這位師伯只是三靈根?”
“真厲害??!”
“怎沒聽說過宗門還有這么一號狠人,這也太低調了!”
“所以說,咱們也無需自暴自棄!這位玄玉師伯便是咱們的榜樣,三靈根能行,咱們也一樣能行!”
眾多宗門弟子簇擁在告示牌下,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有人搖頭,有人看戲,有者更是破口大罵,且不斷有弟子聞信趕來看熱鬧。
“看到沒,這夏侯家的人在宗內也就欺負欺負咱們,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真是死的好?。 ?br>
“他們這樣占著茅坑不拉屎,最好多死一些!”
兩位年輕的練氣弟子看完熱鬧,不嫌事大,邊向外擠,邊忍不住口嗨道。
“狗東西,你剛才說什么,敢再說一遍!”
這時站在人群外側一位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見這些人不斷對夏侯家謾罵與詆毀,早已是氣的不行,再聽得這兩人從旁邊走過時所說的話,氣的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領將其提起。
“放手!快放手!”
“我們說什么關你屁事!”
“哦!你是夏侯家的子弟吧!怎么還想在這動手不成?”
“快來看!夏侯家的人要打人了!”
三人的推搡,立即引來眾人的圍觀,不斷向這邊指指點點。
“打你怎么了,你要是再敢亂說,小心撕了這一張臭嘴!”
“小師弟算了!”
公子哥氣得便要動手,但一旁跟在這公子哥后面的中年道人,忙將其拉住,低聲勸說道。
“你給我等著,本公子記住你了!”公子哥被拉著向外,邊走邊說道。
“混賬!這是你撒野的地方!”突然從后面快步走來一臉色鐵青的威嚴道人,一記響亮的巴掌,直接扇在了這公子哥臉上。
“丟人現眼!柔兒,還不將這混賬帶回去!”來者正是夏侯武。
這公子哥乃是他的小兒子夏侯譽,火、木雙靈根,如今才練氣六層,一直勸阻夏侯譽的中年道人,便是夏侯武門下的一位徒弟。
“譽兒,跟為娘先回去!”隨后走來一容貌出眾的少婦,無奈搖頭,叫上夏侯譽向外走去,這少婦乃是夏侯武的妻子,道號“上荑”,樓風唐家四小姐唐柔。
“哼!”夏侯武銳利的目光瞪向四周看戲之人,嚇得在場弟子紛紛移開目光,隨后衣袖一晃,背著手也快步離開黃日殿。
…
黃日殿前宗門放出的告示,劉玉尚未得空去看,自然也就看不到上面的這一出鬧劇,方才劉玉被師祖玄木叫去了一趟。
宗門對此次秘境弟子的獎勵與撫恤已下發,讓劉玉去領取。
劉玉領了師徒三人的獎勵與撫恤,先將天遺的遺物,給其徒張天廣送去,張天廣乃田平張家族人。
拜在天遺門下,金、土雙靈根,于十年前僥幸筑基,道號“玄廣”,乃是張家這數百年來,除天遺外的,第二個筑基修士。
將裝有遺物與撫恤的儲物袋,給了玄廣后,劉玉這才返回了自己的洞府,剛剛才坐下,給自己倒上一碗涼茶,隨后摘下兩個儲物袋放到了茶幾上。
這兩個儲物袋一個裝有宗門給他的獎勵,一個裝有月兒的遺物。
方才在師祖玄木那,劉玉便已看過了,月兒儲物袋中除了自身遺物外,便是宗門給的獎勵與撫恤。
獎勵為兩千塊中級靈石與六十粒青客丹。
主要包含此次秘境隨隊狩獵、采摘而等的各種靈材,如狩獵得來的大量蛇肉、蛇膽、蛇骨、蛇魂等獸材。
采摘而來的大量蛇涎果、山參等秘境靈材,這些統一由宗門收購,換算成靈石再分到小隊各隊員頭上。
另外玄字隊采摘了一顆“萬蛇尸血果”,兩顆六階靈蛇“獸丹”,宗門共獎勵青客丹四百粒,分到每人便是四十粒。
還有配合劉玉、天遺擊殺了兩名天羅弟子,三人每人可領到二十粒青客丹。
除獎勵外,還有宗門下發的撫恤與夏侯家的賠償,宗門撫恤為兩千塊中級靈石,夏侯家賠償為六千塊中級靈石。
宗門下發給劉玉的獎勵同月兒差不多,青客丹一樣為六十粒,靈石因劉玉通過“靈獅囚魂葫”為隊里收了十二條蛇魂,多給了一些,為二千四百塊中級靈石。
不過因劉玉要兌換上交的那顆“萬蛇尸血果”,扣除宗門玉令的二百萬貢獻點,與這六十粒青客丹,算下來劉玉還欠宗門四十粒。
宗門念在劉玉,先是在秘境中替宗門鏟除叛徒,后又獻出玉螭蛇有功,這四十粒青客丹便算是宗門另外獎勵給劉玉的,所以儲物袋中是一顆青客丹都沒有。
兌換的那顆“萬蛇尸血果”也暫存于宗門藥庫,劉玉若有需要,隨時可去黃寶堂領取。
至于夏侯父子與狄青那三個畜生之物,其自身帶入秘境的物品,全數充入宗庫。
三人于秘境擊殺敵對所得令牌,與隨隊狩獵、采摘所得各種靈材,大部分也充入宗庫,小部分兌換成靈石或青客丹,分給了他們那一隊的其他隊員。
鑒于劉玉替宗門收回夏侯空與狄青這二人的遺物,宗門決定將二人殺敵所繳獲的一柄七品三竅丹器“金離劍”獎勵給劉玉。
同時為在全宗弟子面前表彰劉玉捍衛宗規宗紀,以雷霆之勢揭發,鏟除這三人的叛徒行跡,宗門特獎勵六品高級稀有靈丹“千壽丹”一粒。
此丹由六階靈獸千壽鶴獸丹為主藥煉制而成,修真者服下可延壽五十余年,藥效逆天,極為稀有。
不過同大多數稀有丹藥一樣,再次服用同類丹藥,藥效便會大打折扣,直至無效。
劉玉將裝有“千壽丹”的藥盒拿出,斟酌良久,最后又放了回去,此丹不急著服用,待自己去一趟珍寶閣,翻閱各屆金丹先輩所留的渡劫心得,再做決定。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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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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