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欽佩的,師師你千萬不能這樣……”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師師點點頭,道:“嗯,我不會這樣的?!?br/>
“媽媽也是知道你的啦,哦,對了,聽說今天你那周大哥過來找了你,可惜你不在,要不然明天如果心情好,陪他一塊出去走走?順便看看你那周大哥有沒有什么新的詩作,也好……讓他力壓群雄,把江寧這些妄自尊大的才子全都打下去!”
聽起來語氣挺怨的,師師笑了笑:“媽媽怎么了?這么生氣?!?br/>
“沒有生氣,只是明明師師你就是過來休息一段時間散散心。那些殺千刀的就把消息放出去,江寧的這幫讀書人也是什么事情都不會想。說師師你過來要給江寧的這些人示威的,還說什么若是你來了,絕不理會你,只給那些什么綺蘭、駱渺渺等人寫詩詞,嘁,以為誰稀罕么。要不是周大才子也跟了來,師師你還真會被欺負了去,那邊還在傳什么第一才子也會為綺蘭寫詩,好讓綺蘭大大蓋掉你的風頭,這次咱們雖然只見一兩次人,先不存爭勝之心,但也得好好準備才行?!?br/>
“第一才子到底是誰?。俊?br/>
“文無第一,怎么說的都有,有人說是曹冠,有個李頻寫詩也很好,現在倒是不在江寧了,以前有個叫顧燕楨的你倒是見過一面的,也不在江寧了……”
女子點了點頭:“似是見過的,兩年前了,那時我還小呢?!?br/>
李媽媽想了想:“也有、也有說是那寫出水調歌頭、青玉案的寧立恒,不過我今天倒問了楊秀紅,他于江海文壇寫詞不多,平日里文會什么的也不去參加,神神秘秘的,會不會出手很難說……”
江寧與汴京相距畢竟有些遠,水調歌頭、青玉案以及定風波這幾首詞也是傳到過汴京去的,只是其余的信息則經由口耳,變得模模糊糊了,李師師唱過這些詞,也聽過一些傳言,但對這人具體如何終究還不能形成立體的映像。這時候微微仰起頭想了想,露出一個笑容:“聽說他平素都不動筆寫詞,也不參加什么文會,若他能因為師師新寫上一首,讓大家都能看見好詩詞,倒也是一件喜事了呢……”
她先前于那些比斗說的淡然,這時說起那幾首詞的作者,微笑的言語之中方才露出一股些微的驕傲與自信來,隨即,就仿佛只剩下對詩詞的期待了。
李媽媽倒是知道這女兒的性格的,她平日里看得淡,一方面是真有這種心性,另一方面卻也是有著長期以來培養出來的理所當然的傲氣的,心中便期待著那寧立恒不要出手參合,口頭上自然只是叮囑女兒多與那周邦彥周大才子接觸一下,弄一首好詩詞來,讓這次的旅行有些保障。
她知道這女兒的本領,真到臨場發揮的時候,清純、秀麗、端方、可愛怎么行,對上再難纏的客人也不至于搞砸鍋。但她本身的性子卻有些溫溫吞吞的,譬如明日讓她找周邦彥要詩作,她心中覺得沒什么必要,或許周邦彥過來找她,她就只是接待一下,自己就得一直跟她嘮叨一直跟她嘮叨一直跟她嘮叨,嘮叨的次數多了,她覺得無所謂的事情也會去做。
這女兒從小就是這樣,只要是身邊人真心為她好而要她去做的事,她就算覺得無所謂,也都會去做的。
所以雖然偶爾她的一些說話會顯得有些奇怪,李媽媽還是非常喜歡這個女兒的。這就叫乖巧……
李媽媽的嘮叨之中,小院房間里、附近的街道間也就已經掌起燈來,河面上的小船帶著馨黃的燈點自窗外劃過去。城市另一邊的蘇家宅院之中,寧毅所在的院子里也就辦起了小小的家宴,主要還是為了招待過來探訪寧毅的秦紹和。
秦家的這位大公子已經年近四十,一張國字臉看來俊逸端方,實際上倒也不失溫和風趣的一面,但主要還是以端正的君子之風為主,頗似乃父。秦嗣源是因為已入耳順之年,又經歷了一些變故,不在官場,與寧毅來往時以風趣居多,但若在二十年前,恐怕秦嗣源也是這種的樣貌與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