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最終沒有在小嬋與云竹她們見面時敲門進去——倒想看看她們能折騰點什么事情出來。。。c0m
離開云竹與錦兒所在的那艘大船時,天色已經陰沉下來,下方燈火通明的唱戲雜耍,寧毅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不久之后,吵架聲傳來,只見不遠處主船的船舷邊,那位陳副將與駙馬府隨行的管事一面爭吵一面往下走。
“……如今小侯爺尚未找到,盱眙的那幫衙役又靠不住,何先生,這次北上的安全是由我陳金規負責,若誤了時辰,自然有我交待,現在本就不趕,為何不能多停留一兩日……”
“……若賊人的目的真是為了生辰綱,出了問題你扛得起嗎!他們要把我們拖在這里,又左右不定的消耗人力,顯然有所圖謀。陳將軍,你要被賊人牽著鼻子走么……只要東西去到淮安,一切都好辦,你要在這里留上一個月也由得你……”
“什么賊人會這么大膽,何管事,這條航道上何時出現過賊人敢劫生辰綱的事情!你只是猜測而已……”
“我要萬無一失!”
“如果你讓一兩艘船先走,正好咱們被分了兵,豈不正中賊人下懷!”
“陳將軍你說了,賊人不敢強攻,我也問過他人了。若真有人打生辰綱的主意,所想計策決不至于是強攻。我總之是不放心東西就這樣停在盱眙……我要一艘船、一船兵,另外我在這邊也能調人隨行,半天時間就到淮安!到時候你要找盧小侯爺,我回來全力配合你……還要怎么樣……”
兩人爭爭吵吵個不停。陳金規自然不希望現在這個時候手頭上的兵力被分薄,這一天多的時間里,他也已經感受出來,那綁架盧小侯爺的匪人似乎有意帶著他們轉圈,讓這邊的注意力不斷被轉移??扇绻痛吮阏f有人要劫生辰綱,畢竟也是太過多心的事情。
而在那何管事的方面,只要確定對方不至于硬搶。東西一送到淮安,這邊自然可以高枕無憂。那邊的官府知道輕重,當然會派人看管嚴實,就算真有人想動些腦筋,淮安那種大城里,各種應對也方便得多。成果公主府的生意遍及各地。盱眙這邊。找些關系,也能調動幾十上百的人手跟隨船只一道去往淮安,縱然戰斗力不強,也總算是人多勢眾了。
走過這邊時,那何管事與寧毅的眼神交錯了一下,隨后又與陳金規爭吵著離開了。
這晚到得亥時左右,主船之上的船夫、勞役便動了起來,從上面或搬或抬,移出一個個的大箱子往后面的那艘船上去。指揮者便正是那何管事。陳金規到最后恐怕還是拗不過他,只得應允了他的想法。此時在下方碼頭聚集看戲的多是有些身份地方的官宦子弟、皇親貴胄,對這事倒不甚上心,笑著看熱鬧。
只是東西搬得小半時,天上便下起雨來,一開始這雨倒是不大。但頓時之間,下方也是一片混亂。寧毅站在船上看著下方眾人跑來跑去,一干仆役忙亂不堪,有些好笑。雖然還未到子時,但天色畢竟已經晚了,下方的貴族子弟們聚集車馬,要去附近一些客棧中睡下。如此忙亂了好一陣方見清凈,隨后搬東西的繼續搬,下方戲班雜耍,或是被叫過來的酒樓客棧中的人也開始拆除戲臺。搬走桌椅開始清場了。
小嬋在那邊船上探頭探腦地看了一陣,隨后才撐了雨傘小跑回來。寧毅此時笑著躲了起來,之后回去房間,叫下人提水過來,準備洗澡。此時過道當中許多人都在搬東西,人來人往的倒也熱鬧。小嬋回來之后,寧毅便拖著她一道,小嬋雖然說要整理東西,隨后再來替他擦背,但這類事情一旦寧毅堅持,她向來是無法執拗的。見推不過,只好低著頭在浴桶邊趁著寧毅寬衣的時候自己褪去了衣物,她雖然已經是寧毅的妾室,但心中恐怕還是將自己當個丫鬟,讓寧毅脫她衣服雖然也是天經地義,但若能自己脫,當然要勝過讓相公來動手了。
之后滿室溫柔,不再多提。小嬋在這時候話倒不多,被寧毅摟著,光了身子貼著寧毅,蓋著薄薄的被單。兩人聽著外面的動靜漸息,船隨波浪而輕搖,東西快搬完時,倒有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在門外停了片刻,過不久之后,去隔壁的房間了,卻是這時候方才返回的小郡主,大概覺得寧毅與小嬋已經睡下,或是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便不好過來打擾。
雨聲之中,寧毅與小嬋沉沉睡去。只是過了午夜之后,有一陣子船上的腳步聲再度響起來,有些密集而熱鬧的說話聲。這是去到青樓,卻并未留宿的一部分官家子弟回來了,寧毅醒過來片刻,聽得他們在外面議論紛紛、興高采烈,有的大概喝醉了酒,吟詩大笑,也不知是經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妙、妙,唯有鬼才李長吉的這首詩方能形容啊……一手箜篌,能驚鬼神……”
“雖是在盱眙這小地方……此后必成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