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是與李頻等人一塊進來的,只是進來之后便又分開,各自尋找喜歡的節目。寧毅對這些節目有些興趣,只是實在沒什么選擇經驗,于是選擇權便都落在了小嬋的身上,由著小丫頭的喜歡帶著他
轉來轉去,看了最初的這批表演之后,又遇上單人行動的李頻,雙方聊了一陣,便決定到文墨樓上休息一陣,喝杯茶水之類的。
在樓下時便聽到了上面的喧囂,一路上來,本也沒料到會遇上文定文方這兩人。原本大家在門口就沒怎么打招呼,這時候就算碰面了,也可以是點點頭便罷。不過這時候不太一樣,一上樓,小嬋還在左瞧右瞧地尋找空桌子,寧毅則一眼看見了不遠處的蘇文定,主要是因為對方也正往這邊瞧過來,先是微微有些愕然,愣了半晌之后,目光才有些復雜,似乎是想要打招呼。
他看看旁邊,覺得情況似乎有些奇怪,一眼也看不出多少來,總之與他無關也就是了。對方既然有了這樣的表情,隔得又很近,只是點頭就走怕也不太好,于是他隨意點點頭:“文定、文方,你們也在啊?!毙葎t在后方有些苦惱地說著:“姑爺,好像沒位子了。”
“呃,堂兄……”蘇文方反應過來,在不遠處點頭道,神情似乎也有些奇怪。他與蘇文定年齡比寧毅只稍小一點,因此稱寧毅為兄。這時也不可能直接轉身下樓,寧毅也只好與李頻過去,小嬋與他們打招呼:“文方少爺,文定少爺。”寧毅看看幾張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似還有寫好的詩詞,心想大概在以文會友,又看看旁邊站了一名方才似是看過表演的青樓姑娘,一時間自然也只能理解成寫詩泡妞之類的,當下笑了笑,隨意開口寒暄。
“方才在下面轉了幾圈,有些累了,因此上來坐坐,真巧。哦……”他朝李頻示意一下,互相介紹,“或許見過面的,文方、文定……這位李頻……呵,不用管我們……”
一群才子什么的圍著一個青樓姑娘,自然是要踴躍表現突出自己,李頻此時也能看出局勢來,這時也笑道:“不用理會我們,我們自去……”話音未落,另一邊有人打起招呼來:“李頻。德新兄,在下陳季問,久仰了。”
李頻與那陳季問之前未曾正式見過,但例如中秋詩會之類的場合也有隱形的交鋒,互相聞名,笑著拱手:“呵,原來季問兄也在,真巧。”雙方之前雖然有些劍拔弩張,但這時候稍稍停下,看起來與蘇文定蘇文方就像是一道的,與那陳季問一桌的人中有人聽了李頻的名字,當下也打個招呼,雙方便又是一陣寒暄,李頻隨意說著“諸位雅興……”之類的話,那陳季問想了一會兒,才開口笑道:“方才大家正為唐靜唐姑娘作詩賦詞,李兄既與文方兄、文定兄認識,何不也來湊個熱鬧?”
若在旁人聽起來,這個已經是主動宣戰了,陳季問雖然知道名氣比不上李頻,但自問才學卻沒什么低的,這才開了口。李頻雖如寧毅一般能覺察出氣氛有異,但還不太了解情況,隨口推辭,另外一位拿起了毛筆,卻因為李頻到來而一直未有寫詩的男子也已經笑著問了起來:“倒不知這位公子又是誰?蘇文定,你也不為我們介紹一下。”既然陳季問已經決定向李頻挑戰,其余的人自然也不算什么了。
“他乃是……”蘇文定本想直接說名字,隨后想著還是要把蘇家擺在前面,“他乃是我二堂姐的夫婿……”
對面笑了笑:“哦……”
一旁正被議論的寧毅這時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微微皺眉,扭頭望向后方的樓梯,回憶著一些東西。聽得人聲詢問,方才回頭過來拱了拱手,友善地跟文定、文方的這些朋友打了個招呼:“呃,在下……”
那邊的笑聲傳過來:“呵,原來是……”
話沒還說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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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新上來的兩男一女就坐在了那對峙局勢旁邊靠窗戶的座位上,帶著丫鬟的年輕男子正在朝樓下望去,臉色之間,大概在想著什么事情。而這邊,局勢便又恢復了對峙,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好,方才準備以詩詞教訓蘇家兄弟的人也已經提起了毛筆,然而陳季問的筆鋒提了好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復雜。
那筆,落不下去。
人群中竊竊私語,朝周圍蔓延開來,方才都是肆無忌憚地看著熱鬧,許多人也都明白發生的事情,但這時,整個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眾人仿佛都在說著什么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