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能得顧兄青睞,四大行首,渺渺姑娘想是得進無疑了。前次顧兄為渺渺姑娘所做憐幽一詩,便如佳肴珍饈,讀過之后,留香數日,顧兄詩才令人欽佩,來,敬顧兄一杯。”
天已入夜,煙花放過了,各個舞臺之上的表演其實已經開始,場地之中人群聚散,去往中意的舞臺看表演。而在旁邊的文墨樓上,顧燕楨正與幾人暫作休憩。這幾人中,以顧燕楨為首,主要是喜愛一位名叫駱渺渺的姑娘,這位姑娘出道不久,但名聲已經很高,追求之人眾多,這次比試中,前十六想無懸念,是爭奪四大行首的熱門人選,顧燕楨前幾日為其作了幾首詩詞,助其聲勢。
這時候幾人互相吹捧幾句,過得片刻,也有一位美麗女子過來打個招呼。顧燕楨先前也曾為她寫詩,她表演已完,這時候過來答謝一番,又陪了兩杯酒。她顯然對顧燕楨也有些意思,但也知道對方如今追求駱渺渺,過得片刻自感沒什么希望,又有其它事情要做,告辭去了。
這文墨樓上偶爾便有媽媽桑陪著姑娘上來答謝的,也算得上熱鬧,第一波的熱絡過后,好友沈邈倒了酒過來:“讓人羨慕啊,雁楨在那兒都有佳人青睞?!?br/>
顧燕楨笑起來:“佳人青睞又如何,我青睞的佳人,可不曾青睞于我?!?br/>
旁邊的人還以為他說的是駱渺渺,感興趣地問起來,顧燕楨也是豁達,說起前些時日追求一女子,欲納其為妾,同去樂平,倒還被其扇了一耳光。他這事說得自然,旁人紛紛欽佩,贊其拿得起放得下。沈邈倒是知他性格,片刻后笑著過來:“你心中可不是如此說的?!?br/>
“不如此又能如何?”顧燕楨淡然地與他碰了碰杯,一口喝完。
“那聶姑娘喜歡的到底是何人可是知道了么?”
“大抵是查不出來什么?!?br/>
“說不定聶姑娘真是心性淡泊,不欲嫁人呢?”
“哪有這等可能?”顧燕楨微微皺眉,壓低聲音,語速轉塊,“那松花蛋之時,背后必定有人操縱可恨……可惜當日我追問德新,德新回護那人,口風一絲不漏。哼,我也是想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已,若真是驚才絕艷,我顧燕楨自然也是心服口服……”
“其他人那便問不出來?”
“你們所知,只是那人與朋友開個玩笑,打了個賭因此通過德新找人當托,還要求不能利用名聲相助,此人或也是有名的才子……唉,以云竹心性,喜歡的自然也是此類人物。當日云竹的婢女胡桃曾暗示我追求她家小姐,隱隱透露她家小姐似有心儀之人,但此時糾纏還不深,而且對方于她家小姐也絕不適合。后來出了那件事,她知道我與她家小姐恐已無希望,自是回護小姐,不再透露對方身份……”顧燕楨搖搖頭,“若在我想來,怕是云竹喜歡上了什么七老八十的老者名宿,愛慕其才華見識,倒被其沖昏了頭腦……云竹不是勢利之人,以她那淡泊心性,卻不是沒有此等可能。”
江寧一帶,名人眾多,若聶云竹真喜歡上什么有名的老頭,便算他顧燕楨有錢如今又有了官,恐怕也是毫無辦法。這類老頭多半交游廣闊,若云竹真心許之,絕不是他這樣一個年輕才子可以對付得了的。此時兩人議論一番,隱隱的,酒樓另一側傳來喧鬧聲,似是有些事情正在發生。
從這邊看過去,卻是兩撥才子在互相嘲笑爭吵的摸樣,一個上樓來答謝的姑娘此時也有些忙亂,想要居中勸說沒有什么效果,其中一名年輕人似是已經被嘲弄得面紅耳赤,頗為難堪。
隨后自己這邊也有人笑著過來,手上拿了一張紙,說明原委:“哈哈,那姑娘乃是柳葉樓的唐靜,歌舞已畢,得到的聲名也不錯。這邊這位公子出了百朵鮮花,她便上來答謝,后來賦詩一首,倒是出了丑了,呵呵,大家且看這詩算是什么?”
與顧燕楨在一起的多是有名的才子,學問非一般人可比,這時候將那詩作拿過來,隨后便笑了出來,那詩作果真不行,僅僅應了平仄而已,斧鑿痕跡過重,但若再差點,怕是要成打油詩了,虧這人做得出來,還想充才子。顧燕楨看了笑笑:“這等詩詞……呵,此人怕是出身商賈之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