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凈空快天黑了才回家,進門時他深吸一口氣,收拾好自己的小情緒,不能讓嬌嬌看見他為小金難過的樣子。
顧嬌劈完柴也收拾完了藥材,回頭就看見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走過來。
“嗯!”小凈空跑過去,伸出一雙小短胳膊,“嬌嬌,我幫你拿!”
“好!”小凈空開心地端起小瓢瓢,小心翼翼、不灑落一片藥材地回了堂屋。
小家伙總是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不會好好放回去。
小凈空的東西有大半是裝在不同的盒子里,顧嬌一般不會去私自打開那些盒子,不是因為它們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而是她比較尊重孩子的隱私。
“凈空?!鳖檵山辛艘宦?。
“你的算盤去哪兒了?”顧嬌疑惑地問。
“是嗎?”顧嬌想了想,“可是我今天剛收拾完你放在醫館的小箱子,沒看見你的算盤啊?!?br/>
小凈空很少撒謊,他信譽很好,因此顧嬌沒有懷疑他。
嚇死他啦,差一點就被嬌嬌發現,還好他是個小機靈鬼!
南湘和魯師父很喜歡顧小順與顧琰,顧嬌沒什么不放心的,讓暗衛拿了兩套換洗衣裳給二人帶去。
他兢兢業業了一輩子,恪守本分,可或許是年紀大了,沒多少年活頭了,臨了不愿此生留下遺憾。
往后所剩不多的日子里,他不希望再負她了。
“去把世子叫來。”老侯爺吩咐。
顧長卿看向坐在主位上神色明顯不同以往的老侯爺,淡道:“這么晚了,祖父有事找我?”
而他也不負期望,長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祖父這是何意?”顧長卿古怪地問。
“為何看不見?”顧長卿淡淡地問。
顧長卿涼薄地冷笑了一聲,不無譏諷道:“祖父總是有自己的安排,就像當年那件事一樣!”
令牌他收下了。
老侯爺望著孫兒決然離去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
都是他的孫子,他自然也是疼的,只是沒有像對顧長卿那般器重,也不如像對顧琰那般憐惜。
真正到了要分離的一天,老侯爺心底的不舍就上來了。
啥也煽不出來了!
他也給了二人一塊令牌,以及一些家業資產,家產,家業資產先讓送到顧長卿那處保管,等二人成家立業那日再轉交給他們。
顧嬌嫁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他沒留令牌給他,但念在她一心為顧琰的份兒上,還是支了一筆銀子給她。
顧侯爺去修路了,不在府里。
交代完一切,老侯爺便連夜出了侯府。
顧承風看看令牌,又看向無邊的夜色,若有所思道:“是挺怪?!?br/>
京城褪去了日間的繁華與喧鬧,變成了一座安靜的孤城。
一隊巡邏的禁衛軍走過。
“誒?你剛剛聽到什么動靜沒有?”一名禁衛軍說。
余下的同伴齊齊搖頭。
如果真有什么人潛入,應當不至于瞞天過海吧?
禁衛軍隊列整齊地往前去了。
他對宮內的布防異常熟悉,避開了所有禁衛軍以及大內高手的視線,順利地潛入了華清宮。
忽然一道黑影閃身而入,來到她的身后。
龍影衛!
“住手!”靜太妃開口。
“退下?!膘o太妃說。
老侯爺是知道龍影衛的,這是一批先帝花重金從燕國買來的死士,秘密培訓多年成為先帝手中的龍影衛。
“你……”
如果陛下把龍影衛都給了她,是不是說明她的處境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老侯爺迎上她的凝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說你在皇宮遭遇了刺客,還差點被宣平侯送的東西給暗算了?!?br/>
老侯爺自是不信宣平侯與老祭酒會陷害靜太妃,然而這就是事件的可怕之處,兇手躲在暗處,當真是防不勝防。
她將敲木魚的棒子放回了桌上。
靜太妃垂下手,用袖子蓋住手背:“一點小傷,不礙事的?!?br/>
這一切,說不定都是莊太后暗中策劃的!
她這副凄苦委屈的模樣,激起了老侯爺滿腔血性。
可老侯爺今日是來帶靜太妃離開的,他是個有計劃的人,要按計劃行事,莊太后可以下次再殺。
靜太妃一愣:“什、什么?”
他說罷,抓了靜太妃的手腕便往外走。
二人剛來到門口,與前來探望靜太妃的皇帝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