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
月明星稀,夜sè之下,敲過了子時的鐘聲。江寧城中燈火紛繁,如同城市的輪廓與骨架,奔馳而過的馬車、路上拿著燈籠的行人或快或慢地在道路上來往而過,似血脈的流動,秦淮河上bō光倘佯,樓船來往間,燈火結成一個個如小盒子一般的光路。
享受著夜生活的人們此時已經開始往家的方向去了,街市上的大戶小宅,偶爾傳來敲門與親切的呼應聲。
時間過了子時,城市的燈火漸漸的開始消逝下去,如同游動的浮萍,自周圍開始往城市中心轉薄。一些青樓茶肆的燈火還在亮著,但已然有了幾分蕭瑟之感,樓船畫舫漸漸的靠了岸,隨后燈火漸滅,剩下稀稀疏疏的房間里還有光芒在亮著。
夜逐漸的過去,黑暗的地方,氤氳開始浮動起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城市到得最寧靜的時候位于城市一側不起眼的一處河灣邊的吊腳樓里,馨黃的光芒自窗戶里透了出來。
這是一個看來稍稍有些混亂的女子臥室”原本的擺設或許是相對眉單的,但此時房間里也擺放了許多明顯是最近才搬進來的東西,稀奇古怪的huā草盆栽,幾個模樣古怪的小柜子,一些有趣的繩結墜飾,chuáng上掛了好幾串,另外還有幾個包袱包著的不明物體,有的沒地方放了,擱在椅子上”梳妝臺上堆滿胭脂水粉。燈光亮起時,女子的聲音傳出來。
“唔,云竹姐再睡一會啦……”
蚊帳掀開了一半,柔軟咕噥著的聲音便走出自那木chuáng之中”聶云竹穿著肚兜與綢kù,伸手準備穿上薄薄的小衣”chuáng鋪里側的女子翻個身,拱了過來。
“好了”你繼續睡吧……”
云竹笑了笑,扣著衣裳下chuáng,穿起了綴著碎huā的布鞋,隨后將油燈與火折子拿往與周圍稍顯空曠一點的圓桌。小樓之中只有一間客房,最后干脆給了扣兒,元錦兒呢便打著姐妹情深的旗號理直氣壯地與聶云竹睡在了一間房里。
確實是好姐妹,睡在一起倒是無所謂了”這幾天元錦兒也不知道從哪陸陸續續弄來這么多古怪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填充著聶云竹這間原本簡單雅致的臥室,弄得就有些亂。好在聶云竹也不是那種真正清冷孤傲由不得旁人介入的xìng子”元錦兒自得其樂,便由得她去了。
“那個寧毅……他今天敢來才怪?!眂huáng上的女子慢悠悠地滾”語調mímí糊糊的,“不怕被我罵么……”
聽得她這語氣,聶云竹微微笑了笑”出門的時候,胡桃和扣兒其實也已經醒來了,正在廚房里燒著熱水,她也過去幫了幫忙。洗臉之后,回到房間的梳妝臺前開始簡單的化妝、梳頭,這期間chuáng上的元錦兒又咕噥了幾句”聽不清意思。
過得一陣”女子已經打扮完畢”換上了正式外出的衣裙,打扮依舊是簡簡單單的樸素模樣,看來尋常,實際上每天的早上她其實也在房間里費了一番功夫。隨后她走到門外的臺階上打掃一陣”完畢之后,方才端著放有茶杯茶壺的盤子,在那臺階上坐了下來。
天sè依舊是暗的,夜空中能看見月亮,遠遠的東邊,山霧重重”lù出些許浮動的輪廓”風吹過來”嗚咽在秦淮河上。燈光從背后照射過來,她便為自己沏好了一杯茶”安靜地等待著。
過得一陣,打扮隨意的元錦兒揉著眼睛出來了。她的身體其實苗條纖細”適合舞蹈的柔韌優美體型,也并不矮小,不過這時看起來就要稚氣幾歲。以往聶云竹坐在這里等待寧毅的時候,她要么在睡覺,要么說上幾句話就走掉了,但今天卻是一屁股在旁邊坐下,靠在聶云竹的身上繼續打盹,似乎是不打算走了。云竹摟著她的肩膀,晨風容易讓人清醒”不多時,元錦兒便長長舒了一口氣”俯在了云竹的tuǐ上自己探到另一邊倒茶喝。
“唔,他過來的時候我一定要罵他,太丟人了!”
元錦兒如此宣布,云竹在旁邊笑了起來:“還氣呢,有什么好氣的,人家都已經賞給你五百面了,做得很好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