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朝陳平安勾了勾手指,“來來來,老夫就將境界壓制在三境上,你使勁全部氣力,往死里打,能把老夫打得挪動半步,就算你贏!”
陳平安有些猶豫。
他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狀況,從老人莫名其妙地出現,自稱是崔瀺的爺爺,到現在莫名其妙地要開打,陳平安一頭霧水,以崔瀺如今的身份地位,需要自己這個名不副實的半吊子先生去保護?而且老人自己都說了,武道一途,沒有捷徑可走,自己天資又差,這輩子能不能走到崔瀺一半的高度,陳平安都不敢奢望,老人的說法,豈不是自相矛盾?
老人不悅道:“就你這種心性,真是無趣至極,要你打就打,怎的,還要老夫跪下來求你出拳?”
陳平安性格倔強死犟的一面,終于展露出來,依舊保持防御姿態,紋絲不動。
老人眼神深處,晦暗不明,“老夫只問你一句,想不想躋身三境,并且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三境?!”
陳平安點頭,毫不猶豫道:“想!”
老人微微側過頭顱,伸出手指,指向自己腦袋,神色跋扈至極,“那就朝這里打!你小子的性情脾氣,很不對老夫的胃口,但是看在巉瀺的份上,再多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打得有些氣勢,我就扶你一把,讓你去親身體會一下真正的三境風采?!?br/>
陳平安緩緩道:“那可真打了?我出拳不會留手的!”
老人哈哈大笑道:“少廢話,小娘們!你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沒膽魄的?褲襠里帶沒帶把的?你爹娘一定是膽小鬼吧?”
陳平安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看似與人為善、心腸柔軟之人,必然有一塊堅硬如鐵的心境土壤,在苦難人生中,死死支撐著那份看似愚蠢的善意。
泥瓶巷少年就是如此。
一路遠游千萬里,練拳日夜不停歇。
陳平安一步向前,一瞬間就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來到老人身前,右手一拳就擊中老人的額頭。
看似一拳,卻最終響起砰砰兩聲。
剎那之后,陳平安倒退數步,雙臂頹然下垂,然后一退再退。
原來第一拳砸中老人額頭之后,巨大的反彈勁道就讓陳平安的左臂劇痛,但是他的狠勁與此同時迸發出來,力氣更大的左拳緊隨其后,又砸在了老人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