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往回推一點,下午,青木外集。
陳家渠的二當家陳就走進房間,看見了正在房間里等著他的那個人,拱手行了一禮。
“欒黑骷,好久不見了,你怎么敢親自來?”
視野那頭,是一個在大熱天還穿著貂裘,頭發散亂的中年人。他手上拿著一串近乎黑色的大念珠,此時從那邊的昏暗里站了起來,念珠上雕刻了骷髏一樣的圖案,哐哐當當的,看起來,這人身材高大,比陳就還要高出一個頭,正是威震呂梁的“黑骷王”欒三狼。
“我不親自來,誰還能代我談?!彼纳ひ羯硢。m然身材高大,但說話之中,給人的感覺總像是帶著一股陰測測的氣息,這是早年練功傷了經脈,引起的后遺癥。如今的呂梁山,他算是武藝最為高強的幾人之一,至于比不比得過血菩薩——反正兩人也從沒打過。
陳就笑了笑:“就不怕姓陸的直接翻臉,一網打盡?”
“我欒三狼縱橫呂梁這么多年,談判還從沒怕過。血菩薩再橫,也不會直接冒天下之大不韙吧?!?br/>
“那倒也是,黑骷王夠膽識。那么,這次上山的目的,大伙兒也有共識了?”
“這寨里的情況如何?”
“很麻煩,聽說山外來了厲害的人。”
“呵,山外的人……”
“是真厲害的那種……”
偏于一隅,呂梁山的人基本瞧不起外地人。但同時,其實在骨子里,他們又是害怕外地人的。要說經商的普通商販,呂梁附近的住民,他們每一次的出動劫掠,劫的這些人。然而每一次的打草谷,又或是武朝邊軍的侵襲,又總是讓呂梁山焚若赤地、苦不堪言。欒三狼也好,陳震海也好,平時不管多橫。遇上這些正規的軍隊。屬于官方的勢力,他們也只能躲進山中,苦苦煎熬。
因此,此時說起山外人。欒三狼的語氣。也極其復雜。兩人交談一陣。待說道方義陽兄弟那邊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那個聲音。
沛然的拜山之聲,霎時間籠罩整個青木寨。整個外集之中,氣氛都為之一變。無數的騷動、竊竊私語。然后就是血菩薩的聲音。欒三狼帶著一幫小弟與陳就從房間里出去,便聽見有人在旁邊議論:“這功力,深不可測……”
“想不到,血菩薩也是……”
“林宗吾是誰……”
“大光明教教主?!睓枞钦驹跈跅U邊遠遠地望向目光盡頭的一群人,“我聽過這人……”